無漏和尚急忙雙手合十道:“盟主,你剛才說的你那個讓人作嘔的東西……”
“是一條手臂,被藥浸泡多年,皮肉已經徹底結成蠟了。”
周問鶴聞言和無漏和尚對望了一樣,兩個人表情都有些難看。
謝淵繼續說:“是一條成年男子的臂膀,大約三十歲不到,手臂上有一個古怪的圓形刺青,但嚴格來說,刺青并不是刺在皮膚上,反而像是刺在皮下的肉裡面。”
“那這條手臂的來曆……”無漏小心翼翼地問。
“那奸細臨死前說過,那是沈推子的手臂。”
桌前的三人頓時陷入了一種讓人窒息的沉默,仿佛空氣吸走了所有的聲音,周問鶴轉頭看看無漏,隻見他半張着嘴,眼睛瞪得如同寺廟裡的金剛,他又偷瞄了一下“表哥”,王遺風還是一副淡然處之的模樣,隻是一雙眼睛死死盯着謝淵,像是要用視線射穿他的頭面,直接把目光紮進他的腦中。
閏八月初四,青岩有滅門案……腸肺盈于室……屍臭蔽天……獨王四失其股,趙小郎失其足,沈推子失其右臂,皆月餘後現于岷江上……
半晌,周問鶴才怯生生地問:“可是,沈推子的手臂不是……”
“岷江上發現的那個紅袋子裡隻有一雙大腿,一隻腳和一隻手臂,那時候沈推子已經快爛光了,手臂究竟是不是他的,誰說得清楚?”
道人點點頭,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顯然,他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條消息。
王遺風又開口問:“那個刺青,是個什麼圖案。”
謝淵皺起眉頭:“圓形,有點像獸面,但是裡面的花紋,又像是一種文字。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圖案。”
“因為這條手臂,讓你來這裡的嗎?”
“不,還有這個。”謝淵說着,從懷裡取出一把用布條纏好的匕首。他麻利地解開布條,重手重腳地把匕首擱在了桌上,看上去好像對這件東西一點也不珍惜。
這把匕首是銀的,做工非常精緻,但是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而且因為疏于保養,匕首通體裹着一層黑漆漆的銀鏽。
周問鶴湊過去打量了一眼之後,倒抽了一大口涼氣,他幾乎立刻從鏽迹斑斑的刀柄上辨認出了那個熟悉的圖案:金童銀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