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你問。
“我沿途做了些标記,但是做得很倉促,也不是每個洞口都有。我們往回走,看看能不能找得到。”周問鶴說。
你們在洞裡鑽來鑽去,找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并沒有發現道人的記号,流水聲既沒有變遠也沒有變近,始終好像在距離他們幾堵牆之外的地方。你們喊了幾聲張謬,其中有一次聽到了土夫子的回答,但是你們完全分辨不出聲音傳來的方向。好在這個時候,你們都不是那麼緊張了,找尋之餘,偶爾還會閑聊幾句。
“貧道有一事不明,施主,你為什麼要進來?”道人問,“施主跟錢掌櫃應該沒有深交,如果我沒猜錯,你還很讨厭他。”
你不知該怎麼回答周問鶴,因為你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是錢掌櫃當日失子後的反應觸動了你心中的某個地方,但是這個假設你絕不願意承認。
“單純想幫幫他不行嗎?”你敷衍道,隻希望快點把這個話題繞過去。
道人回頭看了看你,然後搖搖頭:“依貧道看來,不像。”火光把他的臉映得有些猙獰,你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道長有什麼高見?”
周問鶴轉過身繼續在狹窄的山洞中前行:“貧道以為,進來這裡的人隻有兩種,要麼是想當英雄,要麼是想死,施主怎麼看都不像是想當英雄的那一種。”
你看着道人的背影,很想知道他此刻是什麼神情。昨天苦沙大師對你說的話猶在耳際:“你與其他人不同……他們來這裡是為了活命,而你,你是個例外。”
“十幾天前,貧道從雁門關回來。開始着手追查一個人,貧道相信他與貧道一個朋友的失蹤有莫大關系。根據貧道掌握的線索,他似乎屬于一個朝拜深淵的邪教,身上帶着教内某人的重要情報。但是當貧道終于尋着他的下落時,他卻被殺了。”
道人還在往前走,他的語氣平和得像是在同你叙述家常。你望着他的背影,感覺那個背影深不可測到讓你膽寒,那一刻,你心頭湧起了強烈的逃跑沖動。
“我追蹤兇手一路到了山莊。一開始,我不理解兇手究竟想在這裡幹什麼,但是現在,我終于懂一點了。”
說到這裡,道人轉過身,木然看着你:“那個被殺的人,是個唐門子弟,叫做唐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