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的調查,教内有可能偷出遺骸的一共有四個人:蕭萬全,他打死‘神明’,為了脫罪還毀掉了屍體;索長老,他用心不誠,竟然私底下調查竹老闆;小紅禅師,我們發現他與蟾廷的人暗通款曲;還有一個人,他這些年來頻繁出入合樂山莊,不過十幾天前已經被這裡的猴子撕碎了。我們把剩下三個人安排到了山莊,又用山莊的名義找來幾個外人……”
“貧道或許明白了,”周問鶴點點頭,“表面上,你是讓這三個人監視我們,事實上,你卻混在我們當中監視他們三個。”
“道長聰明過人,不愧是清虛真人的愛徒啊。”張謬露出頗為得意的笑容:“貝珠曾經引誘我教使者卷款私奔,還打掉了使者骨肉。唐棄受索長老指派,從叛教使者手中購買竹老闆的身份線索。但尚未接頭,使者就為見财起意的孫百丈所殺,錢掌櫃私吞使者卷出的巨款,又自說自話輸給其他人。而這筆錢,最終又讓蘇橫劫了去。這些人都對我教有過虧欠,但都不是我教中人,就連唐棄,也不過是索長老的私屬。”說到這兒,“張謬”頓了頓,臉上露出感慨的神色,“當你的信徒背叛了你,你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那些不信仰你的人。”[1]
“那你跟封家是什麼關系?”
“二十多年前封守翁找到我,要我幫他奪下山莊。我成全了他,但是附帶一個條件,若有一天我有求于他,他就必須要答應。結果我沒想到,他為了逃避償債,竟然不惜假死。”
土夫子話音未落,忽然有個人跌跌撞撞地闖入你們中間,你認出他是山莊中一個年輕傭人,不過現在他看起來,可是一點都不木讷,而且還十分的緊張。
當他看到流水裹身的張謬時,幾乎沒有遲疑,立刻“普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一般:“弟子蕭萬全該死,失手鑄成大錯,還求淹僧大人饒命啊!”
張謬搖搖頭,表情誠懇得像是個與郎中讨論病情的患者:“失手打死‘神明’,這還是其次,你為什麼要毀屍滅迹呢?你知不知道你弄丢僞神殘骸給我添了多少麻煩?”
“他是你要找的人嗎?”道人問。
張謬鄙夷地看着地上的年輕人,眼竅中的水流似乎帶出了淩冽的寒光,過了許久,他才沉聲道:“不是他。”
與此同時在山莊的另一邊,你還是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剛才幾個照面後,小紅禅師與畢軒都受了一點傷,畢軒受得更重一點,連一直守在他身邊的年輕傭人都落荒而逃了。
“為了躲過‘淹僧’耳目,你把為下次換魂準備的養子都用上了,看來你真的很怕他,但是如今,你已經不是一家之主的封亭嶽,以後你打算怎麼辦呢?”小紅禅師說到這裡,忽然一愣,他像是明白了什麼,“你打算再次換魂?”
畢軒咧嘴給出一個純真的笑容:“封亭嶽的養子,也是畢軒的哥哥畢旭,已經在來山莊的路上了,他會按照我的遺囑被選為新莊主。”
和尚忽然轉向你:“愣着幹什麼!還不随我拿下這個妖怪!你知道了妖法的秘密,他也不會放過你!”這時畢軒也向你喊到:“别聽他的,他跟銅面人是一夥的!”你忽然意識到自己很重要,顯然他們誰都殺不死誰,此刻出身唐門的唐棄俨然成了決定二人生死的關鍵。“可惜呀,”你心中暗道,“唐門的唐棄根本不在這裡。”
你把視線轉到小紅禅師那裡:“你剛你劈畢軒少爺的那一掌……”
“怎麼?”和尚焦急地問。
“貝珠就是死在這一掌之下吧?”
注[1]:這一段可能有人看不明白,我解釋一下。“深淵使者”是穿插在故事裡的一條暗線。
使者首先跟貝珠相愛,他為了跟貝珠遠走高飛,起出了自己積蓄的一筆錢交給好友錢掌櫃。同時,他答應把竹老闆的秘密告訴索長老,索長老于是派出唐棄與他在海上接頭。
唐棄死在小泥手裡,使者則在海上被孫百丈所殺。他的那筆錢就落到了錢掌櫃手裡,結果錢掌櫃老貓燒須,做生意把錢賠給了一個門外漢,就是火拔芳的老鄰居,老鄰居請火拔芳幫忙把錢押送回老家,結果他們全家都被蘇橫所殺,錢也給蘇橫用來在錫鐵牌坊上挂名字了。這些内容我在之前交代幾個主角背景的時候都有提及,不信可以回頭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