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禮拜對于“白案”愛好者而言,無疑是黑色的一周,我相信讀者們與我一樣,都在挂心着胡婷教授的安危。然而作為她的好友,筆者所知道的其實與大家一樣有限:胡教授此刻正躺在臨汾市人民醫院ICU病房内,不允許任何人探訪。
昨天一早,筆者就趕去臨汾,從當地警方那裡拿到了胡婷教授原本正要寄給我的信件,負責接待的同志也把事發當晚的一些可以公布案情告訴給了我。
本周一夜晚7時許,胡婷教授的幾個同事聽到她房間内傳來争吵的聲音。15分鐘後,争執随着一記沉悶的地闆撞擊聲忽然嘎然而止。
同事們破門而入,發現胡教授倒在地闆上,已經失去意識,房間的窗戶大開,窗台上留着半個清晰的足印,胡教授留給筆者的信件被随意夾在一本書中間,看起來剛封口不久。
根據現場留下的痕迹,警方認定畏罪潛逃的郭姓經理人有重大嫌疑。不得不說,這是個很諷刺的結論,因為之前所有的人都認為,郭某早已逃離了臨汾市,他在胡教授住處的現身大大打亂了原本的搜捕步調。
負責接待的同志告訴我,郭姓經理人直覺極為敏銳,之前有過兩次針對他的圍捕,都被他逃脫。雖然郭某似乎并沒有必須留下的理由,但是筆者認為,他很可能還在臨汾市内,甚至,根本沒有打算離開。
至于那封信,筆者幾乎是第一時間查看了其中的内容,然而我無法不承認,越往下讀,筆者的沮喪感就越深重。這完全是一篇妄想症患者的胡言亂語,是反智主義歇斯底裡的狂歡。胡教授在落筆時,情緒顯然很不穩定,信件的字迹有多處因為潦草或者顫抖而無法辨認,其它的部分則基本陷入邏輯混亂,語焉不詳的泥沼。
筆者現在将信件中可以閱讀的段落摘錄出來,剔除掉明顯荒誕不經的臆想,并且盡量不去改動胡教授的原文語句。不得不說,這項工作對于筆者來說不啻于一種折磨,筆者不能理解,一個畢生都保持客觀理智的學者,為何會留下滿紙的呓語?而筆者唯一能告慰這個好友的方法,就是秉燭進入胡教授可怖的内心世界,撿拾那些散落的理性碎片,重新拼湊出她發瘋的真正原因。
“請原諒我不能寫下你的名字,因為我忘記了我究竟是在跟誰寫信,不過無所謂,他們會把信送到你的手裡,這一點我很肯定。我的時間不多,而且我知道你的時間很可能也不多了,所以我就開門見山吧:博山,是一塊五億年前落到地球的巨型隕石。”
“至今,我都猜不出五億年前發生了什麼,類似于希克蘇魯伯隕石撞擊的情景一定沒有發生,否則,地球早已被撕成兩半了。博山,一定是以一種我們難以想象的詭異方式降臨地球的,雖然我對那時發生的事毫無頭緒,但是每當我想到那個時刻真真切切在地球上到來過,我就覺得如墜冰窟,那就是所有噩夢覺醒的時刻啊!”
“博山的詛咒,引發了奧陶紀大滅絕,我堅信這一點。我們星球上唯一的一群潔淨的生物,沉積為那薄薄的一層石灰帶。告訴我,你有嫉妒過它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