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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第七章【燈下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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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與他同在蝙蝠幫的舊識說,他隻有聽到蟬鳴時,才會頭疼。”

“這麼特别?”霍小蟄露出壞笑,“那他來蟬島,豈不是自讨苦吃。”話一說完,卻看到另外兩人齊刷刷望過來,仿佛自己剛才講了什麼蠢話。

“祖蟬島上沒有蟬。”薛溫糾正道。

左狐開口也像是要說些什麼,無奈手中葫蘆已自行湊到嘴邊,隻好先應付了幾口壓下酒蟲。然後才咂着舌頭緩緩道:“也不是沒有,但并非每年都能見到。”他又吞下幾小口,“本地的蟬,與陸上大相徑庭,叫不叫随年份而定。有的年頭蟬鳴聲大,整個島都被籠罩其中,有的年頭蟬鳴聲小,隻在這片梧桐林裡可以聽見。更多的時候,就完全沒有蟬鳴。”

“沒有什麼規律可巡嗎?”霍蟲鳴追問。

“目前來看,就算存在規律,時間跨度也非常大,一般人察覺不到。”說到這兒,老人忽然神色一黯,“曾經有個聰明人,以為自己摸到了規律……”他搖搖頭,又灌下去幾口酒。

“那今年它叫了沒有?”霍小蟄問。

左狐擺擺手:“還不知道。”未等兩人發問,便自顧自解釋起來:“島上并非夏蟬而是秋蟬,總要過了八月頭幾天,才會出來大放哀聲。”

“哀聲?”

老漢嘻嘻笑了起來,燈籠映照下,他眼中已有了二分醉意:“等你們聽見就知道啦,今年……今年島上還是很有機會小鳴一次的。至于大鳴麼……”左狐抓了抓一頭糙發:“我上島十五年,也隻碰到過一次,一輩子都忘不了啊,晚上根本沒法睡覺。”

霍小蟄似乎也被勾起了饞蟲,伸手去搶面前的酒葫蘆。老人顯然有心逗弄他,一手提着葫蘆藏到身後,另一隻手放在前面左格右擋,兩人一時間玩得樂不可支。卻愁壞了旁邊的薛溫,隻能出言打斷二人:

“依前輩所見,沈嬰若是存心想要躲在島上,應當會去哪裡?”

“祖蟬島的情況薛老弟也看見了,說小,其實也挺大。這裡有老林子,有老水泡,山坳裡還有廢村破廟,另外靠海的懸崖那邊全是山洞,内裡四通八達。如果姓沈的有心,在島上躲個一兩天肯定不是問題,但是要想躲長遠,可就難了。”老漢說着,又轉向身邊躍躍欲試的霍小蟄:“要說找人,你那個新出道的童師弟不是最拿手嗎?何不修書一封把他請過來?”

“你是說……’花間虎’童吉?”霍小蟄有些尴尬地縮回了雙手,“我是孫聖弟子,他是柴聖弟子,萬花門中,不同師父的弟子之間未必有多麼熱絡,我也隻跟童師弟聊過兩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此刻應該與少林道邦大師一同在去敦煌的路上。”【注:“花間虎童吉與道邦和尚以後會有獨立的系列故事《僧探》,我在這裡先做個預告……順便搶注一下這個名字。】

左狐晃了晃手中葫蘆,發現裡面隻剩下寥寥幾口,便意興闌珊地站起身朝門廊前的酒壇走去:“我若是你,會從山坳裡的廢棄村落找起,那裡還有幾棟沒塌的舊房舍,不挑剔的話足以栖身。另外,村中的城隍廟裡,也許還可以弄到點食物。”

“城隍廟?”薛溫大感意外,“這座島上以前有城郭嗎?”

“确實有這種說法,相傳幾十年前,當地人曾經在水泡子附近,挖到過不知哪一朝的城基。隻是時過境遷,那裡現在就剩下幾塊石頭了。要我說,城基雲雲,想必是島民根據城隍廟附會而來,事實上,也沒人說得清楚,那座到底是什麼廟,至于裡面供奉的是誰,是什麼,恕老夫才疏學淺,實在看不出來,薛小友等你到了廟裡看上一圈,就會在明白老夫此刻的意思了……”

“……廟祝據說是五十多年前來島上的外人,舊村子拆空後,他一個人留下來經營老廟,這些年香火一直時斷時續,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堅持到了現在。後來,村裡有一個老寡婦死了孩子,無依無靠的,跑去廟裡當了香燭婆,他們老兩口如今就過在一起了,反正,也沒人理會他們。”

老人講到這裡,盯着眼前的葫蘆發起呆來,斟酌了半晌,他才又道:“有一個傳說,你們聽聽就行。相傳這個廟祝早年是個浪蕩子,敗光家産後行乞四方,有一日貧病交加昏死在城隍廟門口。上一任廟祝收留下他,還将他調理康複。廟祝痊愈後大徹大悟,恍若換了一個人,還起了皈依道門之想。為表心迹,他忽然下手,殺死了沒有防備的上一任廟祝,一片誠心感動上天,城隍便主動現身,把這個位子許給了他。至于上一任廟祝,當時村子已荒廢大半,沒人關心一座小廟裡的人員去留,據說那位大叔已經被塑進廟中某一座泥胎裡了。”

薛溫與霍小蟄對望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無奈。最後紫衣人沒好氣地回應說:“老左,這個故事是誰告訴你的呢,還是你從别人牆角偷聽來的?”

“都不是,是一本筆記中提到的。”

“什麼筆記?”霍小蟄頓兩眼放出光來,“島上人寫的?”

左狐重重歎了口氣:“顧老爺子生前寫的,他自稱是開元年間的落榜秀才,可我看他的學問,比京中那些插花搖扇子的草包,不知高了多少。以前他就住在水泡子附近,村裡人忌諱這片梧桐林,他卻不怕,以前夏秋之際,總會找過來跟我談天說地。嗯,你嫂子跟他處得也不錯。可惜啊,掐指一算,他已然走了三年了。”

“那……筆記……”

“他特地留給我做個紀念的,這是老夫子一生的心血,我本該好好珍藏,結果前兩天,被馬縣令強征了,嘿,也不說原因。”左狐慘然道。

此話一出,霍小蟄幾乎要捶胸頓足:“老左啊老左,這……我……我一直覺得你不是個小氣的人啊,有這好東西,你說都不願跟我說嗎?就非要瞞着我?就算你不許我把書借走,我留在你家裡看,總行吧?”

紫衣書生的樣子把左狐逗得哈哈大笑,連手中的葫蘆都放下了“不是做哥哥的小氣,這本書……”老人憋着嘴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咋麼滋味,“這本書裡面記載的故事,怪誕至極,我看了之後好幾天都睡不踏實,小友你……不看為妙啊。”

霍小蟄顯然聽懂了老人的弦外之音,有些悻悻地坐了回去。常人看來,他似乎已經放棄了這本書,隻有書生自己知道,他的腦子正對他竊竊私語:“沒事,我們去兇肆裡把它偷出來。”

“馬縣令為什麼會對海島上的一本筆記感興趣。”薛煮劍問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你絕對不想與他扯上關系的人。”左狐連連苦笑,“我隻見過他一次,自問也沒得罪到他,不知為什麼,他好像很不……”

老人忽然收住了話頭,接着像是有人在無聲中下了軍令,三個人忽然轉頭,六道視線齊刷刷射向院子門口。

門外,夜色中悄無聲息地浮出來三條黑影,他們靜默伫立,毫無生氣,猶如夜幕上新添的三道墨迹。

“喲,來了。”左望丘提起葫蘆,從馬紮上緩緩站起,他的動作很從容,仿佛對不速之客的事早有所料。外面三個顯然都是高手,他卻一點都不驚慌,甚至都沒立什麼功架,“那麼,我照例問一句,今晚,你們願意進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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