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相機交還給偷拍者，看幾人都沒有繼續攔他的意思，偷拍者跑着相機灰溜溜地逃跑了。

“清語姐，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陸奕臻回頭看向姜清語，發現她黯然神傷，語氣很失落:“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想一個人靜靜。”她拉起姜清妍的手，正要離開。

陸奕臻立刻說:“你要去哪，我送你們吧。”

喬安甯驟然吃了個大瓜，此時還沒理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看陸奕臻這樣顯然是有話要單獨對姜清語說，于是很有眼力見地先告辭:“我還要在附近逛一逛，你們走吧，不用管我。”說完逃似的離開了。

姜清語看着陸奕臻，對他笑笑，那個笑容在他眼裡再苦澀不過:“那就麻煩你了。”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陸奕臻心裡有太多疑惑，但礙于姜清妍在場，他不便說出口，隻能用餘光時不時瞥姜清語一眼，她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清語姐……”他想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她，卻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

姜清語整理了一下表情:“今天和你一起的那個女孩是你女朋友嗎？”

陸奕臻沒想在姜清語面前僞裝，他立刻否定:“不是，我們是朋友，從小就認識的。今天的相親是我們兩家的父母逼我們去的。”

“是嗎，我還覺得你們兩個很般配呢。”

“我們兩個是絕對不可能的，聚在一起隻是為了應付家裡人。”

他沒注意到自己的神情和态度都過于嚴肅，這讓姜清語以為他因為自己的話生氣了，她盡量把語氣放軟:“不好意思，這是你的私事，我不該這麼說。”

陸奕臻反應過來，有些懊惱:“我不是那個意思。”

車很快開到姜清語家樓下，在她們轉身上樓之前，陸奕臻叫住了姜清語，她讓姜清妍自己先上樓。

姜清語站在路燈下，白色燈光像舞台上的聚光燈，将她的脆弱照得無所遁形。

“清語姐，這一切時不時有什麼誤會，在我印象裡大哥他不是那樣的人。”他記憶裡的陸文昭是個穩重可靠的大哥，有時甚至比父親還關心他，雖然他們兩個都清楚那道看不見的隔閡始終都橫在他們兩人中間，但陸奕臻一直都真心拿他當自己的哥哥。

姜清語擡眼看着他，像是在看懵懂無知的孩童，笑容帶着一絲倦意:“奕臻，你真的了解你大哥嗎？這麼多年沒見，你怎麼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和他認識已經有六年，或許我比你更了解現在的他。”

陸奕臻沉默了，他知道姜清語說的是對的，他對陸文昭根本談不上了解。

姜清語繼續說道:“我很了解他，他的控制欲一直都很強，他明确對我說過，他不喜歡我拍戲，讨厭我和别的男人有過多接觸，他根本就不認可我的工作，即使我現在已經和他訂婚了，他也總是疑神疑鬼的。”

她的語氣越來越哽咽，眼淚幾乎是頃刻落下，瞬間便亂了陸奕臻的呼吸，他下意識擡手，卻瞬間意識到不妥，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中，接到了兩滴溫熱的眼淚，讓他的心也跟着一緊。

她的語氣越來越委屈:“所有的人都罵我水性楊花、貪慕虛榮，連你大哥都這麼認為，這難道真的是我的錯嗎？”

“是他們誤會你了，這不是你的錯。”

陸奕臻本意是想安慰她，卻沒想到讓她的眼淚掉得更多了，他想找紙巾讓姜清語擦擦眼淚，沒想到姜清語靠得越來越近。眼淚沾濕了他的衣服，在寂靜的黃昏裡，姜清語靠在他的肩膀上壓抑着自己的哭聲。

他的手懸在半空中，猶豫了很久，最終落到姜清語的背上，輕輕地給予她安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姜清語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

等到哭得差不多了，姜清語不好意思地擡起頭，她的眼角還泛着濕潤水汽，滿臉抱歉地對他說:“對不起，讓你看見我這麼失态的樣子，還把你的衣服給弄髒了，要不給我吧，我洗幹淨了再還給你。”

相比于姜清語，陸奕臻的表現反倒沒那麼坦蕩，他刻意别開臉，躲避着姜清語的視線:“不用了，我自己拿回去洗就好。你和大哥……”

姜清語的表情多了幾分自欺欺人的釋然:“事發突然，我最近情緒不好，或許真的是我誤會了吧，我們都快結婚了，他怎麼會害我呢。”

陸奕臻欲言又止，目送着姜清語消失在樓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