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州習慣性去敲我的腦門:“沒白疼你。”
李思凡往旁邊挪了挪,把床讓出空給我們兩個坐下來。
她笑起來甜甜的,聲音也柔柔的,把我都整不好意思了:“是,阿羌最好了。”
于是我轉過頭去跟陳州說話:“那我先走了,我們教官看我不順眼,不能遲到,你跟我一起走嗎?”
“你先走吧。”陳州對我說,轉頭卻看向李思凡。我見他沒有要再說什麼的意思,就沖他做了個鬼臉:“好啊你陳州,趁機偷懶!”
他沒理我,我也沒打算讓他接話,說完這句就從醫務室跑走了。
索性操場和醫務室挨得很近,我回去的時候還剩五分鐘的休息時間,就坐到了徐川他們身邊一起聊天。
他們也是夠無聊的,暗戳戳地随即指一個人然後猜他叫什麼。第一天自我介紹的時候我幾乎都已經認全了,就在他們面前秀了一把:“戴紅皮筋的是陳菲菲,有點胖的那個女生叫孫露,那個戴眼鏡,幹巴瘦的是張嘉樂……”
徐川立馬過來捧我的臭腳:“不愧是生活委員啊,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以後可得多照顧照顧小弟我。”
我順杆往上爬:“那你叫聲媽媽我聽聽……”
“滾蛋。”
我們聊了沒有兩句,就聽見集合的哨聲,于是撒楞爬起來規規矩矩站好了。
每次軍訓都是先十五分鐘的軍姿打底,下午的太陽并不是很烈,我們又站在陰涼地,實在說不上多累。
可我還是忍不住想,陳州現在肯定在醫務室裡偷懶,他和李思凡在一起會聊什麼呢?李思凡反正不會跟我一樣話那麼密,倆人一個比一個惜字如金。
我正想着的時候,楊豆忽然碰了一下我,對我說:“你看你看,那個是不是你鄰居,怎麼跑我們班來了,别說,長得還挺帶勁!”
我一怔,看過去,還真看見陳州跑到我們教官跟前說着什麼,緊接着,教官的目光就落到了我身上,喊到:“謝羌,出列。”
我小跑出列,到他們跟前站定,教官沒多說什麼,隻說了兩個字:“去吧。”
然後陳州就把我給領走了。
等走出一段距離,我才問他:“你跟我們教官說什麼了?”
“我說李思凡身體不舒服了,走不動路,需要你這個鄰居送回家。”
我問他:“這麼嚴重嗎?”
陳州又拍了一下我的後腦勺:“你傻啊謝羌,這樣你就可以早點放學回家了。你爸今天生日,喬英阿姨一準做好吃的。”
我才明白過來,原來整天跟個老學究似的陳州也有偷奸耍滑的時候,我問他:“我爸生日你怎麼記得比我自己還清楚?”
他說:“你當這麼多年我吃你家飯是白吃的?”
“那李思凡呢?”
陳州說:“她被她爸的司機接走了。”
我又問:“那你就不怕教官發現嗎?”
他諱莫如深地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特别神道地跟我說:“富貴險中求。”
我咦了一聲,踹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