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說我羨慕了!”
他氣的用手指着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徐川也很有眼力見的來為我補刀:“主任,您教育過我們,用手指别人是不禮貌的,你指别人的時候有四根手指還在指自己。”
“你們……”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徐川,五根手指直了又彎彎了又直,最後狠狠地甩了下去。
宣誓終于完了,就在學生們迫不及待準備搬闆凳離開這曬死人的操場時,教導主任瞪了我們一眼走上台,第一句話就把要走的同學們留了下來:“同學們,學校近來三令五申要警惕男女生不正常交往,然而,仍有個别同學頂風作案,無比猖狂,在公共場合就開始摟摟抱抱!給我們的學風,校風都帶來了極其惡劣的影響,這兩人分别是高二八班的謝羌和高二十一班的徐川,下面,讓這二位同學上台來做一下檢讨。女生先來!”
我和徐川對視一眼,忍住想笑的沖動,拿着自己寫的稿子就上了台。
說實話,這還是我第一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發言,雖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吧,但還算一次新奇的體驗。
我看着下面臉被曬的像關公的同學,抖了抖手裡的紙,開始檢讨:“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感謝你們抽出了寶貴的時間來聆聽我的演講。對于這次的事件,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行為,極其可恥,作風,極其不端正,思想,極其不先進!
……
不過幸好,我們親愛的教導主任不惜以身作則,給我樹立了一個良好的榜樣,讓我認識到自身的狹隘和渺小,今後我一定要向我們親愛的教導主任學習,端正思想,重新做人!”
我餘光瞥到台下,正在喝水的老頭兒明顯嗆的不輕,忍了又忍,才沒讓自己噴出來。
下了台,竟然還能聽見人群裡稀稀拉拉的掌聲。
徐川的檢讨書簡直和我有異曲同工之妙,把敷衍和糊弄發揮到了極緻,我想教導主任肯定也已經意識到了,這種羞恥教育對我們來說根本沒什麼用。
畢竟我和徐川又沒有在真的拍拖。
等他念完稿子,差不多快要到吃飯的時間了,學生們也沒有耐心再去聽主任的長篇大論,敲着闆凳要他放人。
最終他還是沒能繼續下去,擺了擺手,讓他們走,讓我和徐川留下。
我倆又被請到了辦公室,這流程我也很熟,無非是打電話叫家長回家反省一條龍。
我媽好面子,以前這種事都是都是勞煩我爸過來的,現在,我打給沈文龍家裡的座機,期望他倆最好一個都别來。
可越想什麼越來什麼,電話很順利的接通,是我媽接的,最後卻是她和沈文龍一塊來的學校。
我在辦公室裡餓得肚子咕咕叫的時候,就看見我媽那張苦大仇深的臉出現在我眼前,還有她身邊,人模狗樣的沈文龍。
“老師您說,謝羌她犯什麼錯了,我們做家長的一定好好教育她。”
這老頭兒變臉還挺快,一見到家長,就擺起款兒來了,拿着個破保溫杯噓噓地吹裡面的水,然後一口不喝,瞪我一眼對我媽說:“你讓她自己說。”
我媽瞪着眼睛看我。
我聳了聳肩:“我不知道啊,是他非說我男女不正常交往。”
我媽反應過來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剛要發火,就被沈文龍一把扯住:“聽聽孩子怎麼說。”
我不理他,全程對着我媽:“我們倆鬧着玩,他搶我書,我去搶,不小心摔一起了,就這樣。”
我媽總算冷靜了一些,畢竟沒人比她更熟悉我的脾氣秉性,從小沒個女孩子樣,還總坐不住,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她太清楚我的心思究竟在誰那裡了。
但她還是對我們教導主任說:“我們家謝羌勞您費心了,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育她,讓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是嘛,發生這種事我們老師和家長首先要做的就是要端正孩子的思想态度,我剛剛看了一下這孩子的成績,總體來說是一直都在進步中的,也是個可塑之才,在學生教育這方面,家長一定要配合好學校。”
我以為老頭兒要趁着他倆在狠狠收拾我呢,誰知道就這麼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最後還讓我媽提前領走了我。
我看着我媽,想起她剛才的樣子,忽然發現,有外人在的時候,我們兩個顯然要和諧的多。至少還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