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聽?”薛嘉一愣,然後歎了一口氣,“果然……恐怕不隻是水晶球,其他地方也安裝了竊聽器,所以,當時和瑪蒂爾塔逃亡,才能那麼快被找到。”
“為什麼是這麼平淡的語氣!”齊漾放聲嘶吼道,“你應該恨他,覺得他惡心,就像厭惡我一樣!”
薛嘉已經走出牢門,聲音逐漸遠去。
“他是他,你是你,不一樣的,再說了,他可不會二話不說砍我手……”
她并沒有聽見齊漾的最後的低笑聲。
“哈哈哈哈……其實,你那邊的閘刀是壞的,不論選紅按鈕還是綠按鈕,都隻會切下梵澈的手腕,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你……”
薛嘉走後,齊漾像變了個人似的,本來甯死不吐露情報,現在,卻把軍火組織主要的倉庫地點都供了出來。
“真奇怪啊,一下子就轉了性,”梵澈百思不得其解,“你都跟他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薛嘉說道,“或許是他良心發現,也或許,是他終于意識到,我們走上了截然不同的兩條路。”
梵澈目露思索之色,好久沒說話。
不過,對他們而言,這是好事。
主要倉庫接二連三被爆破,對軍火組織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一開始,他們還試圖派人來營救齊漾,慢慢地,卻偃旗息鼓了。
梵澈道:“這就不來了?不是三首座之一麼,這就放棄了?”
“也許是派系鬥争,争權奪利,”溫晨淡淡地說道,“齊漾被俘虜,對其他派系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反正,我們的目的隻是讓軍火組織退出東南亞,”薛嘉說道,“他們内部的事,我們就不摻和了。”
Ntx嗓門洪亮地道:“邀請函都發出了,明天,所有有頭有臉的雇傭兵團都會出現在巴布群島的荊棘花園,商讨圍剿‘黑手’的事宜。”
梵澈果斷地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今晚就動身。”
“咳咳……”溫晨用手遮住唇,掩住虛弱的咳嗽聲,低聲道,“有幾成把握?”
“八成,”梵澈回答道,對Ntx叮囑,“我不在的時候,帶領大家看守好賭場一條街,别被趁虛而入了。”
“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薛嘉遲疑了一下,問道:“齊漾他……現在怎麼樣?”
“根據醫生的檢查,他全身的傷口都在愈合中,但,依然處于亞健康狀态,沒精打采的。”
薛嘉嘟囔道:“隻要……活着……就好了吧。”
雖然這麼說,她心中還是彌漫起隐隐約約的愧疚。
為什麼要愧疚呢?
明明是齊漾偷拍在先,斷手在後,她并沒有愧對他的地方,可還是……覺得心髒酸澀得難受……
似乎忘掉了什麼……
是什麼呢……
巴布群島,荊棘花園。
名為花園,實際上,這是一座豪華的莊園。
大廳内部,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牆上的群狼圖張牙舞爪,似乎要掙脫畫面跳出來,長長的孔雀石方桌旁,站着神色各異的雇傭兵團長們。
梵澈剛走進,就聽到兩人的高聲交談。
“……所以說,不能相信,哄得我們和傭兵之王為敵,結果呢,白白為他們做了嫁衣!”
“我也覺得,再怎麼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要謹慎行事。”
梵澈看向那兩人,扯起嘴角,譏諷地道:“聽兩位的意思,是害怕了?”
“這并不是害怕,而是深思熟慮!”其中一人下意識地反駁,然後道,“你是誰!”
梵澈并沒有回答他,而是走向主位,正襟危坐,黑色的眼眸閃爍着冷厲的光彩:“如果所有人都像你們一樣,隻敢在遠處觀望,不敢出手,那麼傭兵之王永遠都是傭兵之王,你們也永遠是微不足道的小卒。”
“曾經的傭兵之王确實很強,可現在,他最大的倚仗——軍火組織退出了東南亞,他也身受重傷,躲在老巢發抖,改變裡世界格局的時機到了,諸位難道不為之心動嗎?或許,你就是新的傭兵之王!”
他的話讓在場的人躁動起來,許多人開始交頭接耳,躍躍欲試。
剛才的一人說道:“說這麼冠冕堂皇,還不是想挑起紛争,坐收漁翁之利。”
“我們想要的不一樣。”
梵澈說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讓衆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然後高高舉起左手,取掉了義肢,露出空蕩蕩的袖口。
“我和‘銜尾蛇’有仇,看看我的斷腕,明白了嗎?我們有不死不休的仇恨,所以,我一定要殺了他!傭兵之王的名号給你們,而他的命,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