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聽見了這兩人的對話,她想裝作暈過去,眼皮還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齊漾他……到底在從事什麼危險的職業?
“你打斷了我的催眠,現在,她醒了,”女人說道,“我得重新進行一次催眠,确保她忘得幹幹淨淨。”
“伊璐莎,你太敏感了。”
“想要成就大業,必須足夠謹慎,”女人沉聲說道,“你托我在黑市打聽的毒藥,已經買到了,無色無味,中了毒的人會像生病一樣,迅速衰老。”
少年的聲音帶着刻骨的恨意:“真好……我要讓他們償命!”
“悠着點,我建議你先毒死齊悠然,剩下的慢慢來,不然會被懷疑的。”
萬事萬物忽然在眼前扭曲起來,化作光怪陸離的光斑,似乎要穿透人的腦袋。
薛嘉猛然睜開眼,神情震驚。
她,想起來了!
她以前确實和齊漾有過承諾,但在伊璐莎的催眠下,她忘記了一切,包括和齊漾的種種相遇。
她以為他們是熟悉的陌生人,殊不知,在更久之前,他們曾面對面看着連綿的雨幕,許下關于未來的諾言。
薛嘉霍然跳下床。
“不行,得去看看齊漾!”
她隻草草披了件外套,就跳下床。
打開大門的瞬間,她的心髒猛然一跳。
不對勁。
門外,路燈全滅了,有一股濃郁的鮮血味。
她握緊袖口的手木倉,躲在陰影裡,蹑手蹑腳往地牢的方向走。
這是一座很大的莊園,地形複雜,地牢在最裡面,沒有燈光,隻能借着夜色行走,因此,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
按理說,應該有守衛來回巡邏,可是,她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活人。
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這種不安感,在她踩到一個頗有彈性的物體後達到頂峰。
她低下頭,看到一隻蒼白的手。
她捂住嘴,強忍着即将爆發出口的驚呼,呼吸了好幾下,才穩下心神,将那人翻過來。
穿着統一的制服,應該是這裡的守衛,但,胸口開了個血洞,已經死了。
“其他人……也都被木倉殺了嗎?”薛嘉自言自語道,“不對啊,我剛才沒有聽到一點木倉響聲,如果說入侵者攜帶的是消音手木倉,守衛的木倉總會發出聲音吧。”
她取下守衛腰間的木倉,仔細檢查後,皺起眉頭:“子彈一顆也沒少,也就是說,守衛們甚至沒有開木倉的機會,就被殺了。”
“這不可能,這些人都是精英,就算敗北,也不可能瞬息之間就倒下,連一點反抗也沒有,除非……那時的他們失去了意識,比如,被下了藥,就像‘鏡面’一樣。”
順着這個思路,薛嘉繼續推導。
“能在所有人的夥食裡下藥,證明有内鬼,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證明入侵者人數不多,所以才要大費周章,不然,就直接火力推平了。”
想到這裡,薛嘉立刻拿出手機,給梵澈發消息。
「開心薛薛樂」:莊園被入侵了,應該是銜尾蛇,人數不多,但有内鬼接應,守衛們被全殲,速回。
剛打下這兩行字,她忽然覺得後背的寒毛全炸了起來,幾乎是本能的,她猛然偏頭。
一顆子彈緊貼着她的耳朵,打入身後的牆中。
“這就是薛小姐?百聞不如一見。”
與此同時,身後響起含笑的聲音。
那聲音有點熟悉。
薛嘉回過頭看着夜幕下,慢條斯理走來的男人,咬牙道:“‘銜尾蛇’。”
來不及繼續說了,她迅速按下‘發送’鍵,然後把手機扔進兜裡。
“我之前就想見見你了,聽說你是Aug的戀人?這可真難得,我還以為,裡世界的人,都沒有心。”
‘銜尾蛇’的身後,跟着一個畏手畏腳的男人,薛嘉對他有印象,他是Ntx的親信,兩人關系很好,常在一起喝酒。
原來,他就是叛徒啊……
察覺到薛嘉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男人顫顫巍巍地道:“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
“做得好,”‘銜尾蛇’看着他,嘴角一點點擴大,“我會告訴軍火組織,放了你的家人,讓你們團聚的。”
男人頓時欣喜:“真的嗎?謝謝您!隻要他們平安無事就好——”
話音未落。
‘砰!’
一聲木倉響。
男人倒在地上,身下滲出大灘鮮血。
‘銜尾蛇’開懷地笑了:“騙你的,他們早就被殺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