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奴婢愚鈍,沒有喝出來什麼不同。”蘭清跪在地上,表情是說不出的懊惱。
“蘭真,你來看看。”馬佳氏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喊了聲站在一旁始終沒有出聲的另一個宮女。
“是,小主。”蘭真跪坐在地上,端起茶杯喝了口,仔細在口中品嘗一遍後,才擡頭說道。
“小主,今日的蜜水更甜了一絲,且有些微微發澀。”蘭真是學過醫的,對于一些細小的變化,那也能清楚的抓住。
“看出問題來了嗎?”對于這種手段,馬佳氏現在心平氣和。
自從她進宮懷孕開始,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就層出不窮,她已經從一開始的忐忑不安,到現在的鎮定自若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她夭折的長子,可不就是這成長的代價。
她的承瑞啊,這可是皇上正兒八經的長子!
所以她也讓赫舍裡氏的嫡子,和烏拉那拉氏的兒子去給她的承瑞陪葬了。
“小主,應該是加了活血的藥,隻不過劑量很少,也就您鼻子靈敏,不然奴婢也嘗不出來。”也是一開始就發現了問題,蘭真才能嘗出蜜水裡的問題來。
“這種劑量一時半會并不會有問題,但您如今懷孕四個半月,若是一直服用到瓜熟蒂落的時候,您生産的時候必定會血崩。”蘭真說完捏着茶杯的手指都微微泛白起來。
這幕後之人的手段真有夠毒辣的。
血崩而亡!
生産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其他人隻會當小主沒有福氣,哪裡會懷疑其他。
當真是好手段。
“血崩而亡!這份禮真大呢。”馬佳氏臉上的笑容燦爛,但眼底卻冰冷一片。
“我知道了。”馬佳氏看着茶杯裡面漂浮的紅棗,眼底有一絲猩紅劃過。
“明兒個是不是十五了?咱們該去給主子娘娘請安了。”
“記得把那支葡萄松鼠雙喜點翠頭花簪給我找出來,好應景兒。”她不高興了,别人也别想高興。
“是,小主。”蘭清低頭應承到。
十一月十五
穿着一身淺青色的石榴纏枝旗裝,頭上帶着一隻雙喜點翠葡萄松鼠頭簪,耳朵上帶着一耳三鉗的紅寶石葡萄耳墜,瑩白如玉的手腕上帶着一隻赤金鑲嵌綠翠的镂空佛手紋蓮花手镯。
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多子多福的味道。
馬佳氏來的時間不早不晚,坤甯宮的正殿裡面,已經坐了四五個嫔妃了。
因為後宮隻有主子娘娘和昭妃娘娘這兩個正兒八經的主子,其餘全是庶妃,所以能在坤甯宮有一席之地坐下的嫔妃,要麼是有子的,要麼是懷孕的。
“馬佳姐姐安好。”同樣懷孕四個半月的兆佳庶妃,和懷孕七個月的張庶妃起身行半福禮。
“兆佳妹妹、張妹妹安。”馬佳氏半分不出錯的回了個半福禮。
而坐在左手邊第二位的烏拉那拉氏不動如山,等到馬佳氏走到對面,她才笑意盈盈的朝着她點頭問好。
全程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
“馬佳妹妹不要見怪,昨兒晚我給五阿哥做衣裳做的有些晚了,這會兒還有些頭暈,妹妹見諒。”
“你也知道五阿哥不在我跟前,我心裡難免惦念,隻能用這種辦法以解相思之苦了。”
“妹妹也是為人父母的,應該很能體會我這種心情吧。”烏拉那拉氏笑意盈盈,一臉真誠的望着馬佳氏,手還微微撫在額頭,好似真的是頭暈起不得身一般。
馬佳氏聽了這一席話,嘴角的笑意都沒變一變,她都跟烏拉那拉氏打過那麼多交道了,誰還不知道誰啊。
“烏拉那拉姐姐辛苦了,五阿哥小小年紀就離開了姐姐身邊,姐姐思念乃是人之常情,不過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
“要是姐姐你病倒了,妹妹我可就少了一個說話的人呢。”
“馬佳妹妹說的是。”兩人之間你來我往幾次,但明面上看去就是親親熱熱的姐妹在說話。
兆佳氏和張氏對視一眼,默默得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當自己就是個會呼吸的人像。
馬佳氏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宮殿門口一前一後的走進來了兩個嫔妃。
先進來的滿頭珠翠,一身銀紅色旗裝看起來頗有兩分盛氣淩人。
隻不過清麗的面龐被華麗的珠翠和衣服襯得有些俗氣,但本人卻并不這樣覺得。
後跨進宮殿門的是一位扶弱楊柳的女子,一雙潋滟生輝的眼眸帶着化不開的清愁,鵝蛋臉芙蓉面端的是我見猶憐,寬大的鴉青色旗裝穿在她身上,顯得空蕩蕩的。
在旁邊嫔妃的襯托下,更顯得美麗非常。
“烏拉那拉姐姐、馬佳姐姐安好。”赫舍裡氏進門後,隻朝着兩人行了個半福禮。
至于其他的幾位,都被她選擇性的忽略了。
都是些沒有寵愛的嫔妃,赫舍裡氏如今有主子娘娘撐腰,自然不将其他人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