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記下了。”
“行了,時辰也不早了,梅玉,去送送梅春。”明日還要早起哭靈,烏拉那拉氏必須要養足精神,不然惹了皇上厭棄就不美了。
“奴婢告退。”
等到梅玉帶着梅春出去,在給小主揉着腿的梅雨也揉好了。
“小主,今日五阿哥可喜歡您給他帶的奶糕了,明日可要奴婢再準備些?”身為小主的心腹大宮女,梅雨自然是将五阿哥看得極重。
雖說五阿哥如今還在宮外養着,但到底是皇孫貴胄,又是皇上的長子,豈會一直在宮外養着。
小主跟五阿哥本就聚少離多,現在難得有機會見見,自然是要好好聯絡感情的。
“明日給保清準備些新鮮玩意兒。”都知道保清喜歡吃奶糕,她總要防着一點兒才是。
“你明日早些親自去禦膳房拿。”
“奴婢記下了。”
……
瑪祿出門倒水,正巧看到梅春姐姐從外面回來,她笑着打了聲招呼:“梅春姐姐好。”
梅春跟着回了個淺笑:“是瑪祿啊。”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梅春心裡裝着事,這會兒實在是不想搭理旁人。
且小主既然不喜歡固寵的人,那麼瑪祿跟亦滢也沒必要關注了。
她又不是後宮嫔妃,還要上趕着給皇上送暖床的。
沒有理由不說,還容易得罪人。
“嗯。”
瑪祿倒了水回房,五月的天氣不冷不熱的,因為屋子大,也沒有顯得陰暗濕冷。
瑪祿脫了外衣上床,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紫禁城的白綢被撤下,整日經文充斥着紫禁城又恢複了甯靜,隻不過氣氛更壓抑了。
慈甯宮内,這大清最高位的祖孫兩人正在無聲的對持。
最後還是太皇太後先沉不住氣……不,也許并不是沉不住氣,隻不過是率先服軟而已。
畢竟她已經老了,但科爾沁卻還需要大清的撐腰,玄烨也不是福臨,他遠比他父親更為冷酷。
太皇太後在欣慰她教出了一位合格帝王的同時,卻也是莫名的心酸。
“玄烨,保成是大清的嫡子,但也遠不到需要你親自撫養的地步,南三所裡難麼多伺候的宮人,難道還照顧不好一個嬰孩?”就算保成再是貴重,但在太皇太後看來,那也遠遠不到能住進乾清宮的地步。
要不是嫡子關乎江山社稷,太皇太後其實更想将七阿哥留在慈甯宮撫養的。
可惜,玄烨不會讓下一任皇帝長太過親近科爾沁這邊的。
“皇瑪嬷,奴才到底是奴才,怎可撫養嫡子,沒來由得養大了他們的野心。”說這話的玄烨,絲毫沒想起來,他的前四個兒子全部都是由他嘴裡的奴才撫養的。
更别提還有一個遠在宮外的。
太皇太後擡了擡眼皮,看着日漸威嚴,已經看不出小時候模樣的玄烨:“你是皇帝,哀家是婦道人家,自然你已經決定了,又何須再來同哀家商量。”
玄烨聽着皇瑪嬷的語氣,知道她老人家這是不高興了:“皇瑪嬷您是長輩,孫兒也想聽聽您的意見。”
那也隻是聽聽而已。
“得了,哀家的意見不重要,皇帝你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太皇太後也沒心思再說下去了。
說得多了,皇帝待會又該覺得她管的太寬了。
不聾不啞不做家翁。
“不過哀家還是那句話,皇帝,有時候太過寵愛并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對于一個沒了親生額娘的嬰孩來說。
的确。
皇帝的權力大過天,但老話常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皇帝不可能十二個時辰都守着保成。
“孫兒記下了。”
“你皇額娘那邊……算了。”太皇太後本來想提讓琪琪格保養一個阿哥的,但想想現在說這個不太合适。
玄烨的阿哥到底還是太少了,如今就隻有唯二的兩棵獨苗苗,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
但玄烨卻知道皇瑪嬷想說什麼:“皇瑪嬷,皇額娘的事孫兒都記在心裡呢。”
以後等阿哥多了,讓皇額娘抱養一個,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就好。”
“你皇額娘命苦,以後有個說話的人也好。”太皇太後這一輩子後悔的事沒兩件,但其中之一就是讓琪琪格進了宮。
是她為了科爾沁害了她,不過重來一次,她也還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