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邊一聲嗡鳴,聽覺回籠,聲音陡然變得清晰起來——
“小姐?小姐快醒醒!”
芙麗娅猛地睜開眼,劇烈喘息着從床上爬坐起來。
又做噩夢了。
這難道又是預知夢嗎?
不,絕不可能,她甯願相信這是一場恐怖的春夢。
可是為什麼春夢的對象會是……亞瑟蘭?
觸感有些過于真實,她忍不住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确實沒有什麼異常。
但芙麗娅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臉上羞躁起來,心裡對那個木讷的騎士更恨一分。
“小姐,今天該好好準備一下去皇宮裡了,衣服您試了嗎?”
“還沒有。”
女仆有些焦急地捧着衣服說:“那請讓我來為小姐試衣吧,如果衣服不太合身,已經沒有時間再送到裁縫店裡改了。”
芙麗娅的思緒始終不在這件事情上,任由女仆替她換上禮裙,直到胸衣腰身背側一緊,芙麗娅清晰感到調整松緊的穿系帶崩斷了。
女仆驚呼一聲,連忙慌亂地自責起來:“小姐!這條穿系帶太細了,小姐的……”
女仆偷偷瞄了眼鏡中芙麗娅被胸衣擠出的豐滿弧度,頓時紅了臉繼續說:“小姐的身材太好了,我這就去找一根更結實的來。”說着女仆退出房間,獨留芙麗娅沉默地按着背後崩開的孔扣。
柔和的蓬巴杜粉收束着她纖細的腰肢,白皙的肌膚在光澤絲綢下更透顯出幾分少女的嬌嫩。胸口的金色邊飾高調,袖口蕾絲荷邊蓬松柔軟地堆疊起來,寬大裙擺堪堪沒過她腳踝,擺動間得以窺見那雙珍珠繡飾的小高跟。
芙麗娅無聊地低頭扯着胸口的蝴蝶結,感受到身後有人開始為她細心地調整系帶。
系帶自孔扣中交叉穿系起來,然後輕輕地束緊,打成漂亮的結。
芙麗娅感覺女仆沉默地有些奇怪,她忍不住擡起頭看向鏡子。
這一看直接把她吓個半死。
根本就不是什麼女仆,而是她剛剛在春夢裡夢見的亞瑟蘭!
高挑的金發騎士正垂頭認真地為她整理衣服,察覺到少女倏然緊繃起來的後背,他擡起了那張漂亮的臉,和鏡中少女驚恐的眼神交彙。
門鎖“吧嗒”一聲打開,剛找到合适系帶的女仆腳步卡在門口。
“小姐……亞瑟蘭騎士……”
芙麗娅的腦中還回蕩着那場狹昵夢境的餘韻,她白皙的臉頰騰地紅了起來,咬牙切齒地忍住抽人巴掌的沖動,叫女仆離開。
門又被重新關上。
亞瑟蘭非常自然地松開了手,一點也沒有冒犯到她的自覺,眼神大膽直白地掠掃鏡中人,作出評價:“合适。”
“亞瑟蘭,我想我必須告知你男女有别的觀念。”芙麗娅深呼吸一口氣轉過身。
金發騎士叛逆的視線垂落在她被胸衣托起的豐腴上,在她深呼吸時會随之伏動,他想起上次那次被扇了巴掌的“觸診”,手感格外柔軟。
芙麗娅順着他的視線垂眸,當即羞憤地抱緊胸口,惡狠狠地威脅他:“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亞瑟蘭擡起睫毛,想起正事。
他從貼身口袋裡摸出什麼東西,走近芙麗娅身邊。
芙麗娅驚慌失措地朝後退了半步,又想到自己不能輸了氣勢,強穩住身子。
這條瘋狗又想幹嘛!
芙麗娅緊緊盯着他的動作,如果他再敢冒犯她她絕對會咬掉他的手指。
然後她就感到自己肩頭的長發被人撩至背後,微涼的觸感襲上她的耳垂,亞瑟蘭松手的瞬間,她的兩隻耳朵輕輕地墜了點重量。
亞瑟蘭退開幾步,保持着最佳欣賞的距離,滿意地彎了彎眼睛。
芙麗娅從沒見過他笑起來的樣子,唯一一次還是在那場夢裡,那張蠱惑的笑顔顯得如此虛幻不真……
此刻青年雙眸中綻放出的笑意,卻如同初春裡化冰的草芽,沉郁的眼尾陡然變得溫暖而明亮。
芙麗娅被他的笑容迷了眼睛,卻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她擡手摸了摸耳朵,摸到兩隻圓潤的寶石。
芙麗娅嚯地回身,照見鏡中那兩抹明粹的粉。
平靜的心髒在她的胸腔裡用力蹦了一下,芙麗娅的瞳孔微微放大——
這不是她在市集上看中的耳環嗎?
亞瑟蘭竟然買了下來!
見少女表情發怔,亞瑟蘭的心情更加愉悅了。
她戴着他眼睛的顔色,就像被自己圈占标記的所有物,明晃晃地昭示着他的擁有。
真好看。
芙麗娅卻感到壓力,亞瑟蘭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原來那天小販罵她的原因是這個。
絕對是亞瑟蘭死亡威脅人家強買下來以此想抹黑她的名譽!
該死的亞瑟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