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口氣,血公面露遺憾:“若是你願意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收你為徒,以你的資質修行魔道功法,應當會事半功倍吧。”
“謝謝前輩好意,不過我想是不必了。”
“魔族在千百年前人人得而誅之,即便是放在現在,毅然。”
血公嗤笑,得而誅之,千萬年前,魔族與人族之間可并不是這般不死不休的關系。
但,算了,多次邀約不成,他也沒了好臉色。
不在多言,三人直接對上,血公此次下了狠手,不論如何他都要得到天書。
至于唐豆豆那邊,他反而沒有那麼擔心了。
畢竟如今要緊的兩人都在這邊,至于其他人,他倒是希望多活一段時間了。
唐豆豆被一路扛着,目光望着方才白書甜離開的方向,沒忍住,低聲詢問。
“她們,是我的誰?”
“那位白道友,據說是你在宗門中的好友,之前在秘境之中也是拼死相護,但還是不敵導緻你被魔族抓走,找了好些時間才到了這裡的。”
慧智了解的也不多,但大概也許就是這些了。
唐豆豆失憶是失憶,但好在聽她言語還有理智。
這般的話倒是好解決,隻要等回到宗門中,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可我,并沒有印象,又怎知你們不是騙我。”
“騙你幹什麼?”
慧智不解。
若不是真的,她們這些人何苦跑這麼老遠的救人,還招惹一個實力比自己還要強勁的魔族,又不是有病。
阿彌陀佛,不能罵人,善哉善哉。
唐豆豆抿了抿唇,話是這個理,但,夠了。
“停下吧。”
“停下做什麼?我們還未到目的地,若是被那魔族追到可就完蛋了!”
鬼離哼哧哼哧的開口,怎麼這白書甜的姐妹事兒好像更多。
“不必去了。”
唐豆豆輕輕用力,身上的束縛便已經掙脫開,她扭頭:“我也是魔族,我該回去了。”
“你,你回去作甚?”
慧智皺眉,臨走之前白道友可是将人好好交給他的,斷不能讓她離開。
手中佛珠捏緊,火藥味一觸即發。
兩邊都打的不可開交,上官不行一路奔馳才算是逃離到了乾州附近。
而得了傳訊,早有人在乾州等候。
隻是還不等詢問細節,天空突然陰暗了下來,一道龐大的身軀隐隐的從遠處而來。
有人瞧見了,面色一變心中犯惡心。
“天,那是什麼?”
隻見如山巒一般的肉山在地面上翻滾,肉山之上,還有數不清的頭顱胳膊腿,那些覆在肉山上的臉面各個猙獰,時不時發出刺耳的尖叫。
人間煉獄,這東西,便是一處人間煉獄。
不知多少的人命,才會堆疊出這麼高的肉山。
有人攙扶着上官不行往城内走,一邊有在附近曆練的問道宗弟子呼朋喚友。
此處雖然修道者衆多,但也有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若讓這莫名的肉山在靠近,怕是要造成不少傷亡。
聽到動靜,槐家兄妹二人也從客棧中走了出來。
再瞧見那近乎遮天辟日的肉山都愣住了。
槐欣打了個冷顫,拉住了槐冉的衣袖:“這,這是什麼啊?!”
槐冉搖搖頭,攔住了一人詢問。
“這是什麼,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東西?”
“不,不知道啊!”被拉住的道人也是一慌,沒看見他要逃嗎?
“你要問,不如去問問道宗的人,據說這是那問道宗的家夥們招惹來的,似乎是跟魔族有關系。”
說着甩開了槐冉的手,趕忙跑路。
那怪物,太可怕了,光是看着就讓人生理性的不适。
“問道宗?”
槐冉喃喃着,眼中閃現出亮光。
難道說,是白書甜她們?想不到,她們此行竟然也在這附近。
沒有多說,兄妹兩個一對視,就決定去看看。
上官不行被攙扶到了一旁休息,留下了一位問道宗的弟子照看。
“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上官不行服下丹藥,靈力稍稍恢複了些許,雖沒有了金丹,但好在還能再支撐一陣。
被問到的弟子一愣,随即解釋道:“不久前宗門長老就開始發布任務,基本都是圍繞在這周圍探查魔族蹤迹的,故而有不少築基後期的弟子到了這附近,但我們還沒有開始探查,就收到了白師姐的傳訊。”
“上官長老,如今您狀态不好,您先休息休息,這裡交給我們便好。在這四周的弟子不少,發布任務的楊長老給的報酬不錯,很多人都來了。”
“是嗎?”
上官不行放心了,想是白書甜早有準備,雖然生了些變故,應當是可以解決的。
這麼一想,頭一歪,便徹底的昏了過去。
“問道宗弟子,速速到城外集合!”
“結陣,絕不能讓這魔物進入城中!”
一個接着一個的弟子禦劍而起,人數并不多,甚至不到十人,卻堅定不移的擋在城門前。
肉山受了不少攻擊,可卻依舊毫發無損,隻是一聲咆哮後加快的滾動的速度。
“這,這怎麼會沒有用?!這到底是什麼構造?!”
“陣法開啟,尋找弱點,它在逼近了!”
人人都能瞧見這肉山在靠近,有人慌亂的逃竄,也有人逆行。
不知不覺,漸漸地也有修真者加入了進來。
問道宗的弟子頓感壓力驟減,他們恍惚的轉頭,便瞧見原本城中大部分的修真者站在了身後。
“各位道友這是?”
“一方有難,自當八方支援。”
“若叫這怪物進入城中,我的家人便性命不保,應當如此。”
“總不能任由其繼續發展下去。”
一言一語,沒有半點退卻,修道至今,為的便是大道,長生,卻也并非貪生怕死之輩。
槐冉跟槐欣自然也沒有留手,看着這群人還在磨磨唧唧的恭維,槐欣忍不住開口催促:“别聊了,還是想辦法找一下它的弱點吧。那麼大的一坨,真的是看了都惡心。”
也不知道怎麼來的這東西,趕緊解決,看着就礙眼。
如此說來,衆人尴尬了一瞬,随機凝了神開始尋找。
另一邊,白書甜被一擊擊飛,抹了把嘴角的血漬。
妄也受了重傷,畢竟說到底他的實力差距更大,煉氣後期能堅持這麼久已經是全靠着肉身強撐了。
一把拉住了還要繼續往上沖的妄,白書甜搖了搖頭,看向半點都沒有影響的血公,對方的狀态反而更好了。
沒有那該死的秘境壓制,如今唐豆豆的事情也解決了,天書還就在自己的眼前,這好事連連,換了誰心情都會好的不行。
“好了,你們也不要掙紮了。趁着我心情好,隻要你跟我走,剩下的人我都可以留一命,不然的話,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不可能。”
白書甜皺眉,擡手山海筆緊握,既如此,她剛好試試看這天書第二卷的威力。
“不可以。”
妄搖頭,攔住了白書甜。
她不能再用了,天書确實厲害,可對她的危害也很嚴重。
若再用,萬一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危害,他不能保證。
“可是。”
“别用,如今上官長老應該已經安全了,我們逃就好。”
小聲的說到,妄眯起眼四下尋找機會。
他們沒有必要跟對方在糾纏,四目對視,也不多說,轉頭就是一個跑。
“?”
“你們,說跑就跑嗎?!當我是幹什麼的!”
血公氣急,他本不想下狠手的。
手中扇子擡起,一股強風直接将兩人環繞,狠狠地咬牙,吸掌,直接将妄抓了過來。
他眯起眼眸,冷哼一聲:“我先殺了你,在解決她。”
說着,直接一手就要掐斷妄的脖子。
“妄!”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轉瞬之間,白書甜都來不及出手。
妄被掐着脖頸,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這不知道是他第幾次開始痛恨,痛恨自己的無能。
若是他再強一些,是不是就不會屢次受制于人。
若他強一些就好了,不過是金丹期的魔族,卻被對方拿來要挾。
死死的掰着血公的手,縱使用盡了全力,也不過是在他的手上留下一抹痕迹而已。
然而,也就是在這時,手上的力道頓時洩了力。
體内的魔氣開始不受控制,隻要他稍微一牽引就不斷的向着妄的方向被吸收,剛開始的一點,再到後續的連綿不絕,他甚至都無法切斷!
白書甜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她驚訝的看着上方突然颠倒的兩人。
血公想離開,但現在的情況顯然已經不受他的控制了。
魔氣被吸收,這種情況隻發生過一次!
但,怎麼可能。
“你,究竟是誰?!”
血公咆哮出聲,他總算是抽出了手,但是渾身的魔氣都被吸收的一幹二淨,而眼看着妄,對方半點不适都沒有,甚至看起來還精神的要命。
妄也不知道,隐隐要突破的預感。
自己之前從未接觸過魔氣,可他怎麼會。
他心中閃過幾個念想,但眼下不是思考的好時機,趁着血公魔氣消散,他擡匕就要動手。
血公咬了咬牙,行,反正目的已經達成,他沒必要再留戀。
“你們!好的很!等着,下次見面,你的天書我必定要拿到手!還有你,哼!”想放話給妄,但卻又怕是自己心中所想,最終還是哼了聲趕忙離開。
白書甜想追,這麼好的機會,若是讓對方逃了,怕是會有無窮盡的麻煩。
但速度太快,金丹期就算是魔氣盡失,也依舊不是她能輕易追上的。
“噗!”
身後,突然的一股劇痛自體内傳來,妄一口鮮血吐出,混合着黑色的液體,疼的他眼前都有些發昏。
白書甜趕忙停住,“怎麼回事?是剛才那個魔氣嗎?”
“不知道。”妄搖了搖頭。
看了看已經徹底不見了蹤迹的血公,白書甜抿了抿唇,隻能放棄。
她皺緊眉頭擔憂的看着妄,遞給他丹藥,輕聲道:“那我們先去乾州吧,他們應當都已經到了。”
“好……”
乾州的戰鬥依舊沒有停止,縱使他們使出了渾身解數,也不過是讓那肉山停頓在城外,可要徹底消滅,卻毫無辦法。
靈力消散精疲力盡,若是繼續這樣的話也堅持不了多久。
有人慌了。
“這怪東西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徹底消滅啊!”
“已經傳訊給宗門師長了,但基本是要趕來也需要一些時日,可我們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嗎?”
原本團結一心的少年少女們難免心中多了惶恐,有的人猶猶豫豫的想撤離。
雖說願意一同戰鬥,但在性命之前,自然還是自己的命更為重要了。
“廢話什麼,找弱點啊!”
“他娘的要是能找到還用你說?!”
“别罵了别罵了,你們能不能安靜一點。”
槐欣都快無語了,這有什麼好吵的,這東西既是那魔族搞出來的,定然不好解決。
雖然她也已經很疲憊了,但至少比起其他人,在秘境中經曆過那些事情的她還算冷靜。
看向哥哥,将人叫過來,小聲道:“哥哥,城外三裡的地方,你去看看。”
她的蠱蟲探查到了那處,那地方荒涼,按理說應當什麼都沒有,但卻從始至終有一個人待在那裡。
當然開始不是沒有發現,隻是覺得沒必要在意。
可這麼久過去了,那個痕迹依舊在,這就讓人不得去看看了。
槐冉聽到後也沒有質疑,點點頭:“我去看看,你在這裡守着,若是有問題我給你傳訊。”
因為消息并不确定,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情緒,他去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