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甜放下茶杯,不知何時裡面的茶水就被換成了酒。
難得歡愉,她也就沒有拒絕。
仙人想醉很難,畢竟動用一下靈力,就能清除酒水造成的影響。
但至少此刻,她想稍微的微醺一下。
“白姐姐來跳舞呀!”
槐欣一扭頭,就瞧見白書甜彎彎的眉眼,難得的笑容。
心中一動,直接跑了過來将人拉了起來。
“哎?等等,等下。”
白書甜慌亂了下,太過突然,槐欣的力道又不小,隻能順着被拉到了中場。
人群很快将她包圍,白書甜面色通紅,無奈的想逃走,可卻被槐欣拉着根本脫不開手。
銀片碰撞,鼓聲響動,還有周邊的叫好鼓掌聲。
一個個一片片連綿,像是節奏拍子,被拉着旋轉跳躍,擡手,白皙的膚色在燈光下閃爍着暖暖的光。
動作有些遲緩,很明顯并不适應這種場合,也沒有跳過,步伐甚至稱得上笨拙,卻讓妄看的出神。
槐冉,秦勉毅然。
雪白的裙擺,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起起落落。
周邊的一切都虛化,唯有她一人,看着她從生疏到熟練。
“哇,姐姐你跳的越來越好啦!”
槐欣驚呼,腳下的動作停止,她看着身旁的白書甜瞪大了眼睛。
然後下一刻,看向了自家的哥哥。
這樣的女子,若是換了她是男人,怕也是會愛上。
而哥哥呢,是不是會更放不下。
槐冉當然放不下,在情窦初開的年紀,遇到了喜歡的人,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幾次的回眸驚豔,又其實那麼輕易放得下的。
但,他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妄,收斂了目光。
她似乎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隻是這兩人都互不知曉,但那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一曲結束,白書甜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她從沒跳過,這也是第一次,還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
“很好看。”
妄扭頭,看向白書甜,好不掩飾的誇贊。
“真的嗎?”
白書甜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還是比較羞澀,但妄的誇贊,多少讓她冷靜了些許。
“嗯,像蝴蝶。”
他的手指摸了摸面具,指尖點着的位置,便是那隻蝴蝶。
白書甜沒注意到,拍了拍自己的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酒膽子又大了些,調笑道:“哪兒有那麼誇張,隻是随便動兩下而已,倒是你,不去玩玩嗎?還是那麼怕生?”
妄哽住,“我,不會。而且,也不想,在這裡就很好。”
“是嗎。”白書甜也沒打算為難他,稍稍坐近了些小聲的詢問:“所以,你去沿海那邊這幾年過的如何,那個王長老可是即便現在都在找你,若是被他撞到了估計沒完沒了的。這幾年來,月月都去一趟問道宗,給掌門他們煩得不行。”
妄愣了愣,他倒是想到了那個王長老怕是知曉了真相,但是沒想到對方竟然膽子大到,去問道宗尋他的蹤迹。
白書甜還在絮絮叨叨的吐槽:“還好你運氣好,當時走得早,但凡多待半天,那家夥估計都追來了。不過好在師父沒留下什麼把柄,就算那個家夥在怎麼生氣,找不到人也沒有用。”
妄靜靜地聽着,眼中是一分慶幸,也有感激,亦或者其他更為複雜的情緒在眸中醞釀。
看着她支棱着下巴的手緩緩松開,近乎是下意識的将自己手伸了過去。
在最後一刻,墊在了她的下巴下面。
她茫然的看着他,他指尖微動,也靜靜地瞧着她。
白書甜沒挪開,而是微微歪頭,看着面前的妄。
“你是真的很好看哎……”
緩緩地擡手,輕輕地蹭在了他的臉上,妄輕顫了下,沒躲。
他順着白書甜的力道緩緩的低頭,黑色的發絲從肩膀上滑下幾絲,那銀灰色的眸子,柔軟的不像話。
“這幾年在外,有遇到喜歡的人嗎?”
白書甜問道,語氣漫不經心,眼中卻滿是在意。
“沒有。”他答。
“真的嗎?那麼多漂亮小姐姐,就沒有你喜歡的?”
“嗯,她們在我的眼中,都是一樣的。”
“是嗎?那我呢?”
“……”
妄沉默了。
他看着面前像是喝醉,有點蠻不講理的白書甜。
話語在喉嚨中滾動,鎖骨上一直在發燙,彰顯着他的不平靜。
“你……不一樣。”
他輕聲的呢喃,許是在他們相遇的那一刻,她在他的眼中就多了絲不同了。
距離越來越近,兩人之間,仿佛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淡淡的酒香與書香氣息融合,讓妄莫名的眼前有些眩暈。
近了,近了,仿佛下一刻,唇齒相貼。
“?你們在幹嘛,這大庭廣衆的?進度這麼快的嗎?”
槐欣雙手撐着下巴,看着仿佛旁若無人的兩人。
嘟了嘟嘴,有點傷心,真的是半點給她哥哥的機會都沒有啊。
本來她還蠻期待白姐姐能成為她的嫂嫂的,這樣的話以後做什麼就都能一起了,還可以陪着她玩,但是現在好了,都怪槐冉不争氣!
越想越生氣,醉醺醺的槐欣就沖到了槐冉的旁邊開始暴打。
“欣兒你是不是醉了,别鬧,坐好。”
“都怪你都怪你,不争氣啊,不争氣,憑什麼後來者居上,因為後者又争又搶啊!”
被槐欣一打斷,白書甜的腦子清醒了些,也發現了自己在做什麼趕忙撤離。
啊啊啊啊!救命,她在做什麼啊!
背過身,好不容易平靜了的心跳再次跟打鼓似的砰砰直跳。
妄微微暗了暗眸,銀灰色的眼眸中掠過一抹紅光,原本溫柔的表情收斂,又坐了回去,但視線卻一直落在旁邊白書甜的身上。
一直持續到宴會結束,兩人都沒有在說過一句話。
但等到人群散去,又很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沒有坐馬車,隻是慢悠悠的迎着即将升起的朝陽,從寂靜到人聲鼎沸。
回去後,又是修整了一日,幾人便準備出發了。
因為丸大人要送到靈溪宗去,而白書甜想看看師父最近如何,再加上順便有些問題想問問,又是兵分兩路。
不過因為魔族十年聚會的事情還需商議,所以約定好解決完手頭的事情後便再次會和,順便還有慧智,溫陽他們一行,多年未見剛好也得聚聚了。
至于妄,自然是跟着白書甜的。
畢竟對外,他還是莎葉長老的徒弟。
依依不舍的跟白書甜告别,槐欣跟着自家哥哥離開了。
白書甜看了眼妄,說道:“那麼,我們也出發吧。”
“好哦!”
鬼離被無視了個徹底,有點委屈,感覺自己好像是被爹娘忽視的孩子,父母才是真愛,孩子都是意外。
“嗯?你還在啊。”
什麼話,這都是什麼話!
鬼離難以置信,聽聽這是37度的嘴巴子能說出來的話嗎?!
但他的意見無人在意,妄直接拽着他的後腿提了起來,就往着問道宗的方向飛奔。
“不是不是不是,你就不能抱着我嗎!!幹嘛!!”
沒人在乎一頭豬的意見,尤其是妄,根本充耳不聞,就當時沒有聽到。
就這麼直接飛了好幾日,等落地的時候,鬼離感覺自己的魂魄都快散了。
五年的時間,問道宗比之之前蕭條了許多。
掌門閉關,宗門長老毅然,僅剩的幾位長老也不是個主事的。年輕一代的弟子們也多去選擇了曆練,整個宗門原本熱鬧的景象不見,莫名的多了幾分蕭條。
白書甜落地的時候,有弟子出門迎接,在瞧到她标志性的麻花辮還有筆插頭後兩眼發光的就迎了上來。
“是,是白師姐是嘛?您外出回來啦!”
“是。”白書甜微微颔首輕笑,看着這還是煉氣三層的弟子,疑惑道:“怎麼就你一人,原本看門的長老去哪裡了?”
小弟子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師父說是最近太無聊了,下山去了,估計還得半個月才能回來呢。”
“啊,絕對不是因為靈溪宗那個王長老老是過來擾人清靜,煩的師父受不了才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