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夜
安全屋外的雨已經停了,天空卻依舊陰沉得讓人透不過氣。
應漾獨自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視線落在手中那杯早已冷卻的水裡,久久沒有動作。房間内,其他人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陸翊靠在門邊,手中緊握着手機,表情冷淡而警惕,似乎正與誰進行着無聲的交鋒。
這裡名為“安全屋”,可應漾卻總感覺到空氣中隐藏着詭異的壓抑,仿佛随時會有事情發生。
忽然,喻清從角落中站了起來,緩緩走到應漾身邊,随意拉了張椅子坐下,眼底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嘲弄。
“還習慣嗎?”喻清挑起眉,漫不經心地問道。
應漾有些意外,但仍然客氣地回應:“還好,謝謝。”
“不用謝我。”喻清淡淡地笑了一下,“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怎麼會讓純白如此重視?”
應漾微微皺眉,沒有立刻回答。
喻清繼續說道:“他們為了你,甚至把整個城市翻了個遍,你到底有什麼特别的?”
“我不知道。”應漾低聲說道,心底升起一絲隐約的不安。
喻清微微一笑,視線落在應漾的脖頸上,那裡隐約露出些許紅色斑痕的邊緣。
“你被感染了?”喻清語氣忽然一冷,語調帶着幾分試探。
應漾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用衣領遮住頸側:“你怎麼知道?”
喻清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語氣意味深長:“别緊張,這裡,感染者并不少見。”
“你的意思是……?”應漾緊張地盯着他,“你們也被感染了?”
喻清沒有回答,隻是露出一個模糊的微笑,視線忽然變得銳利起來:“你知道嗎,感染這種東西就像個詛咒,一旦被盯上,就再也逃不掉。”
應漾的心髒狂跳起來,他下意識地轉頭去找陸翊,卻發現對方似乎并未注意到他們的對話,仍舊面無表情地盯着手機屏幕。
“你到底想說什麼?”應漾的聲音微微發抖。
喻清輕輕側過頭,忽然靠近,聲音壓得極低:“純白想要的是你身上的抗體,隻要你活着,他們永遠都不會放棄。你覺得,跟你在一起的人,真的都值得信任嗎?”
應漾瞳孔猛然一縮:“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喻清沒有再多說,隻是緩緩站起身,低聲道:“很快你就會明白了。”
話音未落,喻清便轉身離開,消失在走廊的盡頭,而應漾卻渾身冰冷,難以平靜。
他坐在原地,指尖冰涼得近乎失去知覺,内心的不安逐漸擴散。
他本能地覺得,喻清話語中帶着某種警告,可究竟警告的是什麼,卻無法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