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祁陌停下腳步,用手電光照向前方。前方通道已被塌方堵住大半,僅在牆與亂石之間留下一個不足供一人彎腰鑽過的縫隙。
“看來隻能硬着頭皮過去。”宋清皺眉觀察地形,“說不定後面就是通道出口。”
“你先。”祁陌把槍遞到另一隻手上,示意宋清先試探。
宋清無奈地歎了口氣,也知道此刻無法推脫,隻好把無線電設備小心挂在腰間,彎腰鑽進那道狹窄縫隙中。
身後的應漾不由得抓緊槍,心裡暗暗緊張。
“你們還好嗎?”陸翊輕聲問。
“不知道下面怎麼樣……”宋清邊向前挪動邊回答,聲音略帶回音。
不久,宋清的身影消失在前方黑暗裡。
應漾和祁陌、陸翊三人相繼低頭進入縫隙,破碎的水泥碎塊刮擦胳膊和肩膀,痛感讓他們不得不放慢動作。但每一秒拖延都意味着風險倍增。
通道裡潮濕陰冷的空氣夾雜着怪異的氣味,令應漾忍不住想捂住鼻子。
他屏住呼吸,努力擡頭借助頭頂微弱的光,隻看到宋清的背影隐約閃過。
大約再往前爬行十幾米後,腳下的碎石突然消失,仿佛進入一個稍顯空曠的空間。應漾腦中剛閃過“出口”的念頭,前方卻傳來宋清低低的驚呼:“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應漾神經一凜,趕忙掙紮着爬到平坦處,舉起手電照向宋清所在方向。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概能容納十來人的地下空間,牆面上遍布水迹和斑駁痕迹。在一處陰暗角落,堆放着若幹不明箱子和腐爛的木架。最觸目驚心的,是牆角靠放的一些金屬支架,似乎是刑具或某種殘忍實驗的器械,上面鏽迹斑斑,看得人頭皮發麻。
“純白的實驗痕迹。”陸翊語調依舊平靜,但應漾分明感受到他緊攥手槍的動作比平時更用力。
宋清輕輕踢開地上的鐵塊,眉頭緊鎖:“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發現他們早期的物資。看樣子,這裡可能曾被用來關押或折磨感染者。”
祁陌沉默不語,走上前查看那些箱子,用力掀開一隻,裡面散落着各類破損的試管和瓶瓶罐罐,液體早已幹涸,隻留下暗紅色痕迹。
應漾望着那金屬架,不禁後退半步,仿佛能感受到當初在此遭受痛苦的人們絕望的呼喊。他腦海裡陡然閃過母親臨死前扭曲的表情,胃裡一陣翻湧,卻硬撐着不吐出來。
“别看了。”陸翊拉住應漾,低聲道,“盡快離開。”
祁陌把箱子放回原處,轉身望向另一面牆壁:“這裡應該還有出口,不然這些東西不可能僅靠那個小縫運進來。”
宋清點點頭:“應該在那邊。”
幾個人再次分頭搜尋,很快在牆角發現一處被雜物掩蓋的暗門。祁陌與宋清合力移開堆積的木架,終于露出一條簡陋的通道,似乎通往更深處的地下走廊。
“我們要繼續往下走?”應漾心裡猶豫。
“要麼返回去暴露在街上,要麼就從這裡試試。”祁陌冷聲說道。
陸翊沒有異議,徑直邁步走進了那條更狹窄的通道。宋清緊随其後,應漾隻能和祁陌一起繼續前行。
昏暗中隻有手電筒發出微弱的光束,将前路照得隐約可見,卻讓周圍更顯漆黑詭異。
在這冰冷潮濕的地下廢墟裡,純白曾經的惡行猶如幽靈般盤旋,随時可能吞噬入侵者。
但他們已經無路可退——
這裡或許就是通往暫時安全的唯一通路。
第二十四夜,逃亡的步伐邁入純白的昔日暗影之地,腐朽器械昭示往昔慘劇,未知險境正等待着這群人一步步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