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漾猶豫片刻後，終于輕聲開口：“陸翊？”

陸翊沒有立刻回頭，隻是聲音平靜地問：“你跟過來，是想确認什麼？”

應漾心髒蓦地一緊：“……我隻是想問問你還好嗎？”

陸翊緩緩轉身，面容隐藏在半明半暗的月光裡，眼神深邃，似乎能看透一切：“你覺得我哪裡不對勁？”

應漾被這句直截了當的反問震了一下，随即冷靜下來，謹慎地說道：“從你回來的時候開始，你就有點奇怪。我隻想知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

陸翊盯着應漾看了幾秒，唇角忽然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這抹笑容詭異地讓應漾背脊發涼。

“周應漾，你一直以來都很敏銳，”陸翊語氣不明，“但你有沒有想過，真正發生改變的人，其實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應漾呼吸一滞，心底的懷疑更甚了：“你什麼意思？”

陸翊沒有正面回答，隻是慢慢靠近一步，聲音低沉而緩慢：“你害怕我，不是因為我有什麼變化，而是你根本無法确定你所認識的‘陸翊’是真實的，還是你潛意識中希望看到的。”

應漾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後退半步：“你到底想說什麼？”

陸翊的神色愈發難以捉摸：“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陸翊’隻是你的幻覺，或者說是純白為你創造的一個影子，那麼你現在面對的，又是什麼？”

應漾瞳孔驟縮，心跳加快，腦海頓時亂作一團：“不可能……你到底是誰？”

陸翊輕歎一聲，轉過身背對着他，望向窗外：“我就是陸翊。但你能确定，我跟你記憶裡的那個陸翊，是同一個人嗎？”

房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應漾盯着陸翊的背影，手心沁出一層冷汗。他腦海裡浮現出無數疑問與猜測，陸翊剛才的那段話深深地攪亂了他的心緒。

他忽然意識到，他根本無法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真是假。他所有的記憶都被純白染上了濃重的不确定性，連他自己都無法辨别。

陸翊再次開口，聲音恢複冷淡：“回去休息吧，别再胡思亂想了。”

應漾沒有再追問，隻是緩緩後退，轉身離開了窄道，回到房間内。

祁陌和宋清擡頭看着神色複雜的應漾，小聲問道：“他怎麼了？”

應漾抿緊了唇，沒有回答。

此刻，他隻能确定一件事——

他真的無法确定，這個陸翊，究竟是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

第二十八夜，黑暗中藏着更多謎團，人與人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清，真相逐漸隐匿于重重迷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