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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羁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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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利刃破空聲從身後響起,闵碧詩頭也不回就地打滾,利落避開那飛來的尖刀。身後追擊聲逼近,起身時草叢裡的枯樹枝紮穿了他的手掌。

闵碧詩顧不得疼,迅速拔下那根樹枝,轉頭紮向身後撲來那人的脖頸。

那人慘嚎一聲,捂住流血的脖子,忌憚地朝後退了幾步。

“美人兒,别跑了,你能跑哪去?”

另一滿面兇相的壯漢持刀逼近,雙目淫邪,下流地舔了一圈黑黃的牙尖,直勾勾地盯着他:“方才的姿/勢不喜歡?兄弟們換一個便是。”

前面已經沒有路了。

再往下就是萬丈懸崖!

闵碧詩猝地頓住,轉頭盯向四周。

五步之外,六個身着草鞋竹衣、手拿長刀的精悍男人,正呈包圍式将他圍困中間。

他大概是遇見了山棚草莽。

為首那人,面上一條猙獰疤痕橫貫山根,黝黑雙臂刀傷縱橫。

也許他們不是什麼山棚草莽,根本就是亡命之徒!

群狼環伺,那六人眼中泛着精光,滿臉沾染着欲望未纾解的狂躁,如同聞見血腥味的惡鬼。

都是他的錯!

若不是他在臨滄江渡口輕信船夫,上了渡船,也許就不會遇見這群豺狼,他的屬下也不會因此喪命!

闵碧詩是逃出來的,河西雍州在與漠北鐵勒一役中戰敗,河西防線全潰,雍州屬城盡丢,數十萬無辜百姓全部喪命鐵勒鬼刀下,他父親闵金台難辭其咎!

鐵勒攻入雍州城時,闵金台下落不明,不知是被敵軍生擒,還是死于亂軍。

那天太混亂了。

闵碧詩隻記得自己在屍山狼煙中找尋父親,最後是他大哥一把将他提上馬,令一隊黑騎送他南下,從西南出境。

雍州兵敗的消息傳得很快。

傳至京都時,已變成闵金台有通敵之嫌,蓄意兵敗,投奔鐵勒。

朝廷派遣禁軍協同雲中都護牙兵前來緝拿,快追上闵碧詩時,他已到了臨滄江口。

漫天血霧,震天厮殺聲盤旋在闵碧詩腦中。

四天了,他晝夜不停,一直在逃亡。

他不想再想了,兵敗那天就像一場噩夢,黑暗沒有盡頭。

闵碧詩心裡一直記着大哥最後對他的叮囑:“去西南,過了臨滄江就往陸真臘[1]走,活下去!”

去西南,渡臨滄江,他要活下去!

活下去才能幫父兄翻案,活下去才能向鐵勒讨回那數十萬條人命!

然而到了臨滄江口時他才發現,朝廷兵馬竟已追上。

闵碧詩沒有選擇,他必須渡江。

闵金台通敵難有實證,但他身為闵金台之子,兵敗畏罪潛逃已成事實,一旦被朝廷拿住,闵氏必有滅族之災。

他隻能逃。

恰巧臨滄江渡口有一船夫沖他招手,闵碧詩急着甩掉追兵,不由分說便帶着手下跳上船。

他帶着手下僅剩的兩名屬下,驚魂未定地坐在船艙中,這四個日夜他們一刻不敢停,現下擺脫追兵,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闵碧詩再睜開眼時,隻見一個男人抓着他的腳踝,竟将他往自己胯|下拉。

他驚坐起來,擡手便要劈他一記,雙臂卻被一左一右死死按住。

陰冷的聲音傳來:“小官人,怎地如此兇,你乖乖趴下,讓哥哥們疼疼,完事少不了你的好處。”

闵碧詩瞳孔一緊,轉頭就要尋自己那兩個屬下。

然而聲響還未發出就讓另一男人捂住嘴,狠狠按回艙内。

“怎麼,要找你那兩個手下?”一個男人說,“被我們投江了,隻怕這會已進了魚肚子了。”

他伸手往闵碧詩臉上摸去,獰笑道:“誰讓你身嬌肉貴,生了如此皮囊——否則兄弟幾個作何要載你渡江?”

“小倌。”男人粗聲粗氣道,“弟兄們久未纾解,你既長成這個模樣,就給哥幾個行個方便,我們不白睡,事後你想要什麼,兄弟幾個去給你搶!别說鄉紳,就是官衙,我們也能出入自由!”

這幾個亡命徒竟将他當成娼妓小倌!

闵碧詩暗道不好,雙臂雙腿具被他們按住動彈不得,鼻尖還萦繞着淡淡的熏香味。

闵碧詩與兩個屬下常年在軍營裡摸爬滾打,作戰時幾日不睡已是常事,難怪一上船就覺困怠,原來是中了迷香!

那兩個是他的死士!他們從雍州逃出,一路避開鐵勒鬼追殺,躲過各州府查驗,甩掉朝廷追兵,滔天猛浪都過來了,竟在陰溝裡翻了船,費盡心思培養的死士亦死得不明不白。

悲怒瞬間湧上心頭,闵碧詩霎時紅了眼。

那男人跨間隆起蹭着闵碧詩,淫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這群餓急眼的豺狼,竟不顧他是個男人!

他猴急地将闵碧詩雙腿往自己腰側架,伸手就要脫下他的褲子。

闵碧詩眸光一閃,殺意盡顯,這群人找死!

他伸指朝袖口一摸,指間夾住幾片薄薄刀刃,手腕一翻,便抹向頭頂兩人的脖子。

霎時血光四溢。

頭頂那二人還不知發生了什麼,頓時松開他,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傷口,滿臉不可置信。

闵碧詩借機擡腳一踹,利落地翻到矮桌後,拿起桌上油燈朝面前一潑,慘叫聲接連不斷。

闵碧詩有胡人血統,五官較漢人更為立體深邃。

燭火明滅搖曳,給闵碧詩蒙上一層朦胧的光暈,更顯得眉眼濃重如彩墨般豔麗。

他臉側沾着幾道血珠,像一隻從暗夜中走出的美麗妖類。

船艙内幾人的倒影在竹棚上變斜、拉長。

闵碧詩銳利目光一掃,一共四人,在眼前交錯站着,如餓狼般随時準備撲上來撕咬。

方才他四肢被壓制,角度受限,隻割傷他們的皮膚,未能傷到要害。

四個人而已,他對付得來。

闵碧詩手指一翻,夾緊指間那幾片閃着寒光的飛葉。

“他/媽/的!敢動你爺爺!大哥,弄死他!”

割破喉嚨那兩人捂着自己脖頸,死死盯着闵碧詩。

這人看着單薄嬌弱,未曾想出手卻這般悍利,如不是他倆躲得快,隻怕這會已經死了。

為首那男人朝旁邊一使眼色,左邊那男人“咣!”一腳踹翻橫亘在前的矮桌,從腰後摸出刀,擡手向闵碧詩兇狠劈來!

闵碧詩後仰一躲,側身避開,腳下後撤半步,飛踢起一腳将那人拿刀的手臂勾住,借着力朝地上狠狠一掼!

勁風迅猛,動作幹脆利落。

“咔嚓”一聲,那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嚎,手裡的刀落在地上。

那草寇的小臂斷了。

後面幾人見形勢不妙,立刻叫罵着撲來。

闵碧詩将手中的油燈一扔,“叮咣!”摔在角落的銅盆裡,銅盆中蓄了些水,油燈陡然滅了,船内刹那間陷入一片黑暗。

闵碧詩借着這個空檔,腳尖一勾,地上那把長刀在空中翻了個,被他橫空握住。他已被逼至角落,倉内空間太小,與人纏鬥不是上策。

闵碧詩反手握刀,一把劈開船簾往外跑。

與此同時,船尾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闵碧詩才探出半個身子,迎面就劈來一把寒光,他下意識舉刀格擋,一腳踩上船舷,屈膝朝來人下颌兇狠一擊!金屬交接的“咣當”聲響起。

那人悶哼着後退幾步。

“别讓他跑了!”艙内那幾人追來,腳步淩亂,踩得小船搖搖晃晃。

被踢翻的那個男人捂着手腕,惡狠狠叫道:“臭/婊/子!老子要你命!”

船尾一陣“叮叮哐哐”,刀劍相撞聲驚動了後面幾個盯梢的人,三四個黑影從左右竄出。

仔細一數,竟有九個人!

闵碧詩眯起眼睛,瞳仁緊縮成一孔,眉眼壓得緊實,下颌緊繃出一道鋒利的線條,更顯深邃俊秀。

箭已搭在弦上,蓄滿千鈞之力。

他佯裝朝船舷處躲,舉臂将手裡的長刀朝船尾甩出。

“嗖嗖”幾聲,長刀橫空旋轉着翻滾,兩團正在奔來的黑影應聲倒地。

船上炸開鍋一般,所有人打着赤膊,争前恐後朝他壓來。

闵碧詩手指翻飛,十指中的飛葉盡數甩出,踩着來人的肩膀輕輕一躍跳上船篷。

衆人哀嚎不斷,憤怒叫嚷聲此起彼伏。

隻見那線條流暢的側影縱身一躍,從船篷跳入水中,敏捷得如同獵豹。

闵碧詩會水,但不算擅長,也無法長時間閉氣。

他憋着一口氣沉在水底,在黑暗中憑着模糊的方向一路朝南遊,進了淺灘才敢露頭。

但他沒曾想這群人竟窮兇極惡至此,上岸後沒多久,就讓他們追上。

幾人在深山老林裡緊追猛趕,一路追到懸崖邊。

流寇中為首那人,不知是淫心大作還是喜愛這場追逐遊戲,下令其他人不許殺他,要活捉回去。

闵碧詩被逼到絕處,體力也已瀕臨極限,懸崖下無江無河,跳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美人兒,别逃了。”為首那男人喘着粗氣說,“整座山都是爺的盤子,你翻不了身。”

後面幾張煞氣橫秋的臉夾着狠笑:“跟爺回去當壓寨……”

話沒說完,闵碧詩甩出最後兩片飛葉。

細薄刀片速度極快,眨眼間割破了兩個人的脖子,血噴濺而出!

那二人捂着脖子,一句聲響都發不出,瞪着眼睛倒在地上抽搐,轉眼就不動了。

這夥流寇想不到他已如同困獸,竟還能如此兇悍。

其中一人大喊:“老大,殺了他!這人留不得!”

為首那人盯着闵碧詩,刀疤臉顫了幾顫,朝左右一使眼色,周圍幾個人接連飛身撲上前。

蓦地,幾支箭矢猝然飛來,“嗖嗖”穿胸而過,六個流寇前後撲倒在地。

闵碧詩一擡頭,隻見身穿漆黑軟甲的髯須大漢跨馬而至,身後赤色旌旗淩空飛舞。

山崖邊馬蹄聲奔襲而至,數不清的牙兵火速包圍過來,齊齊拉弩将箭矢對準他。

那髯須大漢高聲喝道:“雲中都護府都督蘇頻陀可汗,奉皇帝要旨前來緝拿闵氏反賊。闵碧詩,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聲響萦繞山谷久久不絕,所有牙兵肅殺而立,死死盯着闵碧詩。

眼前流寇的屍身橫七豎八。

鮮血濺了闵碧詩滿面,他臉色慘白,依然呈防禦姿勢,單膝跪地,腳邊的碎石踢落山崖,驚起山腰樹林一片鳥散。

*

三個月後。

“大理寺少卿提,把犯人押出來!”

獄丞林斯邁一手持竹符,另一手壓着腰側的銅環雁刀,刀鞘上的銅環鈴铛作響,投在壁上折出瑟瑟的斜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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