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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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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帝王多疑,伴君如伴虎。又雲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這道理俱颍化不會不懂。

隻怕這俱颍化早就已将董乘肆被殺案禀給皇上,借由有人欲加害内廷,請求皇上嚴辦此案。

正巧,這案子讓禦史台接了,又讓赫連襲搶上了手。

“此是一則。”太後已顯倦容,“二則,那董乘肆乃庫部司員外郎,庫部司屬兵部,兵部尚書近來身體抱恙,一直在家養病,部内各司事務一律交辦兵部侍郎喬正浩。”

太後斜他一眼,不免又氣上心來,“隻怕你打了喬衍這事沒那麼容易過去,你要去協同查案,免不了要經兵部的手,那喬正浩能安安生生地任你調配?”

“淩安啊。”太後歎口氣,“哀家年歲大了,楚碧是個女孩,乖巧聽話,從不讓人操心,這京都裡,哀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這案子,你非勾管不可嗎?”

赫連襲笑起來,更顯得俊逸非凡,他單膝跪下,“兒臣既入了禦史台,就是要與百官共事,為皇上分憂,豈有知難而退的道理,淩安在京都混吃了八年,如今也想為您,為舅舅出些力,以報長輩們養育之恩,還請外祖母成全。”

太後輕輕歎口氣,吩咐楚碧取來紙筆,寫下一劄子交予他,囑咐道:“萬事多加小心,永宜在那苦寒之地熬煎二十餘年,每每思及哀家便格外痛心。”太後看着他那隻受傷的手腕,“她若知道你傷成這樣,恐怕會責怪哀家疏于照管。”

永宜公主是赫連襲的母親,蕭太後的女兒。

太後面色悲痛,又道:“當年哀家便和永宜說過,要她帶着幼子留在京都——就算她要走,好歹留下青川。隻要哀家不死,這京城誰敢動她們母子二人?唉,永宜性子竟這麼倔,那遼東有什麼好,能比得了京都?”

青川是赫連襲的弟弟,赫青川。

赫連襲手指蜷了蜷,接了劄子,面上笑着:“外祖母放心,前陣子母親才來了書信,說遼東一切都好,我大哥、三弟也都好,讓外祖母勿要牽挂。兒臣是個男人,我安東男兒以傷疤為功勳,有了疤才算巴圖魯,這點小傷算什麼。”

與敵軍作戰留下的傷疤是一回事,自己手欠嘴欠,把人惹急了被咬一口留下的疤,是另一回事。

不過無妨,也沒人會問巴圖魯這疤到底是哪來的。

太後拿起手邊的一隻金玉短鸩杖朝赫連襲左臂輕輕一打,無奈道:“皇上那有哀家去說,你自管做你的勾當。”

“得嘞!”赫連襲滿面笑意,笑得匪氣十足,“多謝外祖母!”

太後又叮咛幾句,說到最後哈欠連連,這才放赫連襲回去。

出宮時,蕭楚碧要來相送,被赫連襲回絕了,更深夜濃,沒有女子前來相送的道理,遂領着玉樵匆匆去了。

太後看着那高大飒落的背影,說:“楚碧,他既說了,提的是那闵碧詩,你也無需多心,闵氏餘孽活不久的,不管是那闵碧詩,還是那闵宛南。”

蕭楚碧收回目光,回到太後身邊,乖巧地應道:“姑祖母說的是。”

太後拉過蕭楚碧,問:“你可想好了?你若跟了淩安,往後就是外戚,京都地小,隻怕拴不住他,總有一日,他還是要回到遼東,到那時……”

蕭楚碧握着太後的手,微笑道:“姑祖母說得太遠了,楚碧還想多伴姑祖母幾年呢。”

太後隻搖搖頭,不再說話。

*

赫連襲是從景風門走的。

從懿甯宮出來後,赫連襲就斂起了笑,他人高腿長,行走帶風,在暗夜裡顯出一種凜冽的肅殺。

玉樵摸不準他的脾氣,瞧着他臉色不好,遂試探着開口:“爺,右相這個時辰應該歇下了。”

右相府邸在永興坊,斜對着景風門。

赫連襲頭也不回,衣袍在風裡獵獵翻飛,天上隐隐遮了幾片烏雲,一直延伸到南邊山巒起伏的豐裕口。

才入夏,暴雨就要來了。

“子時還未過,誰歇下了張明旭也不會歇下。”赫連襲盯着天邊那幾片雲,又轉頭看向東北方向,說:“我不去找右相。”

玉樵知道,方才太後那話讓謝連襲心裡不痛快,謹防着他今日又買醉,夜宿在平康坊妓所裡,于是有意将他往西邊光祿坊引。

赫連襲的王府在光祿坊,正對着含光門。

赫連襲看玉樵越走越跑偏,于是說:“你若累了就先回府歇着去。”

玉樵打了個嘚瑟,緊幾步跟在赫連襲身後,說:“别啊爺,我不累,您去哪,我就跟到哪。”

“玉樵啊,你跟着我,别的沒學來,裝傻子倒學得精。”他歎道,回頭停下腳步,“這沒别人,你想說什麼便說。”

一陣夜風吹過,暖暖的,玉樵卻索着脖子一激靈,“我知道爺心裡不舒坦,但京都不比遼東,京都人看似冠袍帶履,心胸卻還沒有我遼東草原一半寬廣,咱們頭上壓着人……”

後面的話玉樵不敢說了。

“當啷!”一聲,蓮花珍珠步禁砸在地上。

赫連襲滿眼陰鸷地說∶“承天門裡這群人,從來都拿我們遼東十四騎當賤民!一紙令狀就逼得我們身赴異鄉,豁出命去來粉飾這京都太平,我父兄不顧性命赴雍州收複失地,太後隻字不提,隻心疼自己遠嫁的女兒,怎麼,我遼東子民天生就低京都人一等,就該像牲畜一樣任人驅策?!”

太後的女兒不也是您親娘,玉樵心想,他吓得額上浸汗,戰戰兢兢道:“爺,低聲些!咱、咱回府說,金金金吾衛就在附近巡防,可别、别、别讓人聽了去!”

赫連襲擡頭朝南望去,天際黑壓壓的一片,月光被烏雲遮住,幾乎連人的倒影都看不見。

他低頭摘下腰帶上的玉佩、香包等一連串繁瑣的腰間挂飾,連同袖中那卷劄子,一齊扔給玉樵,吩咐道:“帶着這些回府,遣虎杖來明德門外等我,你持手谕和蘇葉一道去诏獄提那闵碧詩出來,直接拿人回府,一切安頓好後給我發信兒。”

玉樵趕緊撿回地上那串珍珠步禁裝回自己袖中,連連應道:“知道了爺。”

轉念又問:“爺要去哪?可要馬匹?”

赫連襲擡起下巴,望着前方示意:“看着點時辰,五更三刻前就得辦完,免得天亮後人多眼雜。”

大梁實行宵禁,夜晚一更三刻,暮鼓擂六百下,所有行人非要事不得上街,隻能留在坊内,觸“犯夜”者,杖笞五十。

晨鼓,又叫開門鼓,擂四百下,五更三刻開始,宣告宵禁解除,赫連襲是要他在解禁前悄無聲息地辦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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