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攝影和一誠目睹了兩人在落地窗外的對話,即使被綠植擋去一半,依然能看出其中一個心态崩了。
一誠:“嗯……”
總攝影:“呃……那個,感覺你們戰隊總決賽上輔助最後一波開團很關鍵啊,其實我也覺得會玩的輔助對勝敗有決定性影響,這很考驗意識上對局勢的精準判斷吧?”
“那當然了。”一誠略驕傲的看向自家輔助,“能把輔助打出來要付出的努力可比其他位置多多了,得有十分清晰的辨别思維,普通輔助無腦跟c,頂級輔助都是有預見能力的。”
攝影也是主攻輔助位的dow玩家,平時都拿賽事當下飯劇,s17他壓的就是dl,“最後那個索鈎預判太強了,有出鈎後搖和法刺三段跳還能強硬保c,你的落點就是我的落點,這得練到什麼程度!”
小幺就是他們輔助位玩家的集體信仰!
說到動情處,順手掏了一誠一把瓜子。
兩人蹲在鏡頭後面聊的繪聲繪色,猶如賽事重現。
揣着包葵花籽的人歎了口氣,連帶着攝影也想起了不争的事實,“你看她那手,損傷什麼程度平時訓練就是什麼程度,她應該比我們退役的都早。”
小幺比所有人都在乎s17賽季,因為打不了多久了。
她們惋惜的看着小幺,小幺搬了個小闆凳坐門口剝蔬菜,時不時探頭觀察進門的必經之路有沒有某個身影。
狗狗祟祟的。
直到帶着煙灰色無框眼鏡的人一身酒味站在門口,小幺一下子沖上去緊緊抱住那人。
自照片洩露後壓抑的情緒終于釋放,她極擔憂的問瞿頌,“你去哪了,為什麼聯系不上你?”
瞿頌擡手摸了摸小幺腦袋,自責又心疼,“對不起,我應該看好手機的,讓你受委屈了。”
“我不怪你,你能不能,别突然不理我了。”
她一直嘗試聯系,一直聯系不上,比起如何被别人嚼舌根,說她私生活不檢點,她更害怕失去瞿頌。
這份恐懼讓她忘了質問為什麼拍照沒征求同意。
也或許是不敢問。
鏡片折射出的寒光冰冷無情,帶着厭惡。
小幺看不見。
她嗅了嗅瞿頌身上那道陌生的甜膩香水味,和她常用的木質香混合在一起,極不相融的兩種風格熔出了背叛的味道。
衣領上還沾着仿佛在宣誓主權的口紅印。
小幺愣了半秒,眸中浮上水光,從口袋拿出張紙,用力擦着紅色印記。
好像擦幹淨了,那背後的肮髒就能一同被清除。
可白色襯領,越擦越髒。
“好了。”瞿頌攔住小幺刻闆的重複性動作,解釋道,“隻是喝多了不小心蹭上的。”
“我們不是節目嘉賓,上去吧,在這裡影響不好。”她邊走邊說,沒有要等小幺的意思。
小幺追着跟上去,掰了一半的蔬菜都不管了。
總攝影:“該…該勸一下嗎?”
“早就勸過了,沒用。”
一個戰隊的人輪番勸都聽不進去半點,要不經理說她跟被下蠱了一樣呢。
不一定是失去了作為輔助的判斷力,隻是選擇了矇昧。
你無法說服一個自己堵上視覺聽覺和心覺的人。
攝影師礙于工作身份,隻能默默祈禱别讓他們的信仰吃太多感情上的苦。
“你看delete多渣,分手了就立馬無縫銜接,小幺有她一半感情态度就好了。”
一誠呵呵一聲,道出真相,“她那是被騙了,面都沒見過給人轉了幾十萬,一個月幫人打上中路第一,還忽悠教練說打不過人家,整的大陸賽區以為哪個天才問世了,好幾個戰隊都發了試訓邀請。”
廚房裡被幾個美女明星圍着的delete想當場退役,去娛樂圈打工。
給人迷的暈頭轉向,讓幹嘛幹嘛。
沒有比她更聽話更好使的了。
一誠一副你看她那樣的表情,嘲道:“被教練發現後确實不上号代打了,姐們直接當起免費陪玩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偶像陸時顔,想模仿一遍通天代打進職業的路。”
戰隊每天上午都是個人技能訓練,下午團隊配合晚上複盤總結,她大半夜還能抽出時間帶人打遊戲。
本來選手備賽期就沒有休息日,睡眠更是少到眼睛一閉一睜就是練。
她是真佩服delete。
甯可苦了自己,不能苦了對象。
攝影師不經豎起拇指,“你們戰隊正常的是不是隻有island了?”
“隻有我。”
攝影師看了眼她粉碎性骨折的地方,人未語,話已盡。
“不是我诋毀她……”一誠正要狡辯,餘光撇到一個捂着手機往監控死角走的人。
她拄着拐杖尾随其後,在攝影師的攙扶下腳步之輕,沒有打草驚蛇。
就見island面朝着角落,對電話裡的人低聲怒道:“你兒子生病了你找我要錢,我他媽欠你的?”
聽不清對面說了什麼,一誠直覺不是什麼有良心的話。
island聽完後,聲音不自覺大了一些,細數着自己做過的蠢事,“你跟你老公,住着我買的房子,開着我買的車,用着我給的存款,說我浪費了你兩年青春。”她單手叉着腰,人都氣笑了,“我問你呢,這兩年裡,我碰過你一下嗎?我有強迫過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嗎,這兩年裡,你對我有過一天的忠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