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打就别打了,解散吧。”淡漠的語氣下,掩蓋着少年人的崩潰與迷茫。
戰隊一解散,一切都要重頭開始。她們的青春隻有幾年,她的青春又有多少年呢?好像比别人多了退路,她的青春就活該被浪費被消耗。
縱容俱樂部拿她的名頭獲得了那麼多好處,這些人卻忘了她們所擁有的都是不配位之财,是一個新戰隊都打不過的戰隊遠遠不該享有的資源。
黎桉轉會了,後來才有了daylight戰隊。
教練常說,如果不是進錯了戰隊,選錯了隊友,以她的天賦,早就可以拿到冠軍了。一個選手最寶貴的年齡段,浪費在了試錯上。
所以,當棠溪念說她為了一個冠軍皮膚哭泣很幼稚的時候,她是真的很委屈很難過。連自己喜歡的人都否定了她的努力。
“我在意啊。”棠溪念坐在床沿,圈抱住面前的黎桉,擡眸去看低垂着眼眸的人,黎桉沒有向她解釋原由,不結合前後因果就是一句很沒頭沒尾的話,但她聽懂了,“我一直在看你的比賽。”
黎桉挑眉,“是嗎?那誰說的……”
“沒有沒有!”棠溪念一把撕碎舊賬,“我那是腦子犯渾了,不許跟我計較!”
“哦。”黎桉淡淡應道。
棠溪念腦細胞高速運轉,瘋狂想着補救辦法,突然想到了黎桉休賽期快要結束了,“你是不是快要回基地了?正好我戲份也不多了,我跟你一起去?”
不無縫進組的話演員空閑時間還是比較多的,相對高壓也自由的職業。
她可以推掉一些商務,陪在黎桉身邊。比起工作,更想每天都能見到心愛的人。
“不行。”
黎桉卻拒絕了,面色很為難。
棠溪念故意挑逗,佯裝生氣,“為什麼不行,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嗎?還是說,你背着我養情人?”
“沒有。”黎桉聲音小了下去。
“你還真有啊!?”這下棠溪念真生氣了,黎桉的語氣分明是做賊心虛!
“真的沒有。”她解釋,“基地的生活條件不好,我不想你吃苦,那裡很枯燥也無聊,去七号院不好嗎?我每周回去看你。”
黎桉說的是事實,她們戰隊,是出了名的抽象,坐标在hg戰隊附近,hg是頂級豪門戰隊,地段好租金貴。
dl除了小幺,都是家裡比較有家底的,多多少少跟黎桉有點相似遭遇,為了不被外人看輕,堅決不接受家裡幫扶。
養一支戰隊每年至少會有千萬流水的支出,在選手未能給俱樂部帶來收益前,就是純投資零回報。
那老闆也是個傻的,不了解電競行業就開幹了,以為戰隊成立就能吃上飯,然後發現回本遙遙無期,租了地就跑路了。
她們基本處于無收入打電競外,還要承擔日常開銷,戰隊初期是沒有阿姨做飯的,平常要麼點外賣,要麼一誠和island輪流做,island經常給直女前任做飯,廚藝還不錯,一誠閑不下來,就跟着學,久而久之就會了。
經理和教練是真看好她們,貼錢來打工的。
幸好黎桉轉會前帶來了一些小贊助,基地内部是裝修好了,可空調不敢裝啊,大場地中央空調極其耗電。
夏天全靠風扇和移動小空調,冰水喝了一杯又一杯,那是黎桉第一次有了,這電競非打不可嗎?的想法。
一誠熱的癱在椅子上,“沒苦硬吃嗎?我不行了,我要搖人了。”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讓爹媽捐點錢救救孩子,點進通訊頁面想起了前隊友說她吃不了苦,猛地将手機扣在桌上,“喵的,不争饅頭争口氣!”
黎桉端來了一盆冰放在風扇前,閉目養神,心靜自然涼。
幾個人冠軍沒拿到,已經快參悟了。
後來江甯匿名捐了錢,空調是裝上了,内裡陳設一直沒時間翻修,請來的阿姨是個四川人,總是把飯菜做的很辣,她們都吃不了,臉皮又薄不好意思開口。
再加上阿姨獨自養兩個孩子生活困難,不好意思辭退,就隻能借口她們喜歡自己做飯讓阿姨放假。
一直被hg戲稱住在最好的地段過着最苦的生活。
她們從戰隊成立到成為冠軍,僅用了一年時間,基地沒有多大變化,黎桉是真怕棠溪念跟着她吃苦。
棠溪念是完全不怕吃苦的,她吃的苦可比黎桉多多了,她在意的是黎桉最後一句話,“你那是每周回來看我嗎?你那是每周回來睡我吧?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黎桉有一點被戳穿心思的尴尬,低着頭讪讪道:“你别那麼想我。”
她真的主要是為了回去看棠溪念的,其他都是順帶。
棠溪念揪着她衣領,嚴肅道:“我跟你在一起不是為了享受什麼榮華富貴的,我喜歡你,喜歡的是你這個人,隻要能和你呆在一塊,不管在哪我都不覺得苦。”
黎桉愣怔片刻,點了點頭,“嗯,那一起去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