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松蘿一個箭步沖進巷子:“住手!機動隊!”
白榆緊随其後,隻見一金發女子背對她們,高跟鞋尖踩在倒地男子的手上,聽到呵止,她不緊不慢地又碾動了幾下,才擡腳落地,生成一個圓形血印。
童松蘿快速掃了一眼涕泗橫流的男人,語氣嚴厲:“未經許可在公共場所使用超能力,這位小姐,你可能涉嫌違反了《超自然力法》!”
“還請容我申辯,警官。”她微微側身,對童松蘿展露一個無害的微笑。
“我并沒有主動使用任何超能力,無論是我身後這位迷路的孩子,還是身側這位看起來像是受害者的不法分子,都可以為我作證。”
這是白榆進遊戲以來見過的建模裡最精緻的一個。
這位淡金色微卷中長發的女子,瞳色淡粉,唇色豆沙,皮膚白皙,一身白裙綴金葉,淺金鍊飾纏手臂,閃亮寶石四處鑲,盡顯财力。
白榆與她對視,隻覺眼前一亮——無他,隻因其四周确有點點光粒躍動,淡淡光芒圍繞,一言蔽之,她像個電燈泡一樣在發光。
電燈泡熄滅了微光:“這些光芒僅因我情緒波動而顯現,據我所知,現行的法律并不管制這種無害的超能力被動效果。”
童松蘿扶起瑟瑟發抖的男子,還未開口詢問,他便忙不疊應和道:“沒錯沒錯,這位大人、這位小姐确實沒有用超能力,是我摔倒、我是摔倒後被這位小姐制服的!”
男子的謊言流暢起來:“警官,我自首!我走到街上看到一個落單的小姑娘,就動了歪腦筋,結果剛把人騙到巷子裡,就、就被這位小姐看到——警官,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啊,我太緊張了,逃跑時就摔倒了!然後就被這位小姐英勇地制服了!”
他舉着血流不止的手哀求道:“警官,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自首,你抓我走吧!”
“如您所聞,警官。”正義的電燈泡說。
這種當面威脅的戲碼童松蘿見得多了,并不相信,但看一眼縮在金發女子身後的女童,她也明白這名所謂的受害男子确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稍稍放緩了語氣:“具體情況回局裡說吧,這位女士……”
“我是解鈴,解鈴還須系鈴人的解鈴,多音字。這位小朋友是……”解鈴自我介紹後,将手輕輕搭在女童肩上,女童于是微微擡頭,小聲說出自己的名字。
“何肖肖。”解鈴替她重複道。
“那麼兩位女士,麻煩和我一起去趟市局做個筆錄吧。”
“當然,很樂意配合您的工作,警官。”解鈴微微一笑,“事實上,我本就在去江城分局的路上。我看了今早的新聞,淩晨有一名超能力者發動了恐怖襲擊。我猜貴隊還沒确認她的身份?否則也不會稱呼她為‘蛛母’。巧的是,不才在下有一條線索,或許能幫上諸位的忙。”
“漾州楓莊,新雪菜館。”因她一句話,陳紫笑也趕回了分局,聽解鈴娓娓道來,“我是一名美食博主,時發教程,時做探店。”
“一年前,聽聞海城已重建大半,我決定去實地瞧瞧,順便探店,考慮到隻探索新店有連環踩雷的風險,就把海城周邊城市的老店也納入了行程考量之中——新雪菜館位于楓莊,離海城僅半小時車程,又得不少粉絲推薦,我便選中了它。”
解鈴回憶道:“我和我的攝影師計劃去用個晚餐,當天到店卻發現菜館處于暫停營業的狀态,在我們準備離開之際,忽然聽到店裡有奇怪的響動。
出于好奇,我們透過窗戶往裡看了一眼,店内昏暗,似乎飼養了大型動物,沒來得及仔細分辨品種,老闆娘回來了。
得知我們千裡迢迢從西海岸的明都飛到東海岸的海城,她當即決定臨時開業,不叫我們白來一趟。一頓飽餐後,我們也就忘了動物的事,返回海城了。”
“故事如果結束在這裡,這段經曆就隻是我們六天探店旅途中的小插曲而已。但可惜,當我返回明都開始整理素材時,卻驚訝地發現攝像機在店裡拍到了很特别的畫面——那家新雪菜館裡,藏匿了許多一看就是超能力産物的紅色蜘蛛。”
“這些蜘蛛個頭很大,潛伏在店鋪的角落中,看起來就像是要伺機發動襲擊,所以在發現它們的瞬間,我就打算報警。
可剛剛撥出電話,我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這些蜘蛛或許是老闆娘熟人乃至本人的超能力産物。在我和我的同伴毫無察覺時,它們也不曾展露攻擊意圖,我根據外形判斷善惡的行為并不妥當。”
“海城是一座排斥超能力者的城市,距離如此之近的楓莊亦是,如果超能力者就是老闆娘本人,貿然揭露究竟是好是壞?”
“沖動褪去後,我考慮了更多。”解鈴說,“最終,在和老闆娘幾次電話溝通試探,确認她沒有陷入危機的迹象後,我選擇了沉默……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