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一揚手中拂塵,提氣喝道:“你這妖孽,老夫今日替天行道、降妖除魔。”
阿莽反唇相譏:“胡說,我阿莽行得端,走得正,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積德行善,隻為求正道,什麼降妖除魔?我看你道貌岸然,就是要我想要我的妖丹。”
“老夫可不圖你妖丹,”老道士正氣凜然,呵斥道:“你這妖孽占山為王,禍亂百姓,該殺。”
阿莽罵了一句:“你這老牛鼻子,要打就打,何必如此虛僞。”
老道士手中捏着一把雄黃粉,嘴角帶着一絲冷笑。阿莽隻覺得心口氣血翻湧,他眼前混黑。
“妖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袁培低聲喃喃,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空氣裡彌散着淡淡的雄黃氣味,阿莽心裡盤算着,這雄黃粉雖多,但他還能忍受,阿莽深吸一口氣,閉起氣來,他隻要化作原形,攪起風來,吹散了這裡的雄黃粉,他換個地方安身就是——
他才不與這人間的僞君子計較,毀了他的道行。
白霧逸散,阿莽化作原形,這是一條巨大的蟒蛇妖怪,他的身軀如巨柱般粗壯,鱗片在陽光下閃爍着冷冽的光澤。它的皮膚上布滿了複雜的紋路,鱗甲堅硬如鐵,隻一擺尾擡首,身形化作虛影。
“你這妖孽,速速受死!”老道士一擡手中拂塵,他站在古樹下,身邊一小堆雄黃粉散發着濃郁氣味。
蟒蛇精雙眸深邃,瞳孔如漆黑的深淵,饒是這樣,阿莽眼裡都透出三分冷靜。他快速移動着,身軀如同一條流動的河流,肌肉在皮膚下起伏,力量在無聲中積蓄。
起風了,旋風。
風力大漲,鼓噪着揚起落葉泥土,風力大盛,不消三個呼吸,空氣裡的雄黃粉的氣味已經幾乎消失無蹤。
這蟒蛇精動作慢了下來,他感受着自己逐漸平息的氣血,提氣說道:“你這老道,某家不與你計較,若還有下次,某家必定取你性命。”
阿莽死盯着老道,這一瞬間,他心中警鈴大作,那老道士右手一擡,屈指捏出一訣,隻聽“噗”的一聲,枯葉下的什麼東西無火自燃,一股比之前濃上百倍的雄黃氣味洶湧而出。
瞬間,雄黃粉被觸發,化作一片黃色的煙霧,籠罩了阿莽的身軀。他隻覺得渾身劇痛,仿佛每一片鱗片都被烈火灼燒。
“啊!”阿莽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巨大的身軀在地上翻滾,激起一片塵土。
李佑安站在遠處樹木的樹梢上,把老道士使的手段看得清清楚楚,老道士反手握劍,雙肩一振,長劍出鞘,李佑安懷裡的小妮子急了:“大哥哥,快去救阿莽哥哥啊!”
“師弟,”李佑安掂了掂孩子,把小妮子放在師弟身邊,小妮子也乖,在粗壯的樹枝上坐了下來,李佑安深深看了這小孩一眼,伸手握住桂睿的手,說道:“我且去救人。”
桂睿感覺手裡多了一張符箓,這符箓多半是一張極品,隻要他灌入靈力,無需念咒,就可激發,若是有機會念咒,力量更盛。桂睿死盯着粉色襦裙的小姑娘,小心提防着。
樹下,那老道士見蟒蛇精痛苦掙紮,哈哈大笑:“妖孽,受死吧!”他拔出長劍,劍尖直指阿莽的七寸之處。
阿莽勉強擡起頭,眼中滿是憤怒和不甘。他從未害過人,為何這道士要如此趕盡殺絕?
就在這老道士的劍即将刺下的瞬間,一道身影突然從旁沖出,一劍掃開老道士手中劍刃。
“住手!”來人正是李佑安,他氣定神閑地擋在這蟒蛇精身前,手中捏着赤焰劍。
老道士被推得一個踉跄,怒目而視:“你是何人?為何阻我除妖?”
李佑安目光堅定:“吾等正道修士,行事當光明磊落,你為求私利意圖謀害無辜妖修,”李佑安義正言辭:“你且住手,某尚饒你一回。”
李佑安氣息外洩,分明是金丹巅峰的修為,那道士自知不敵,松了手段,他深深看了眼李佑安身後的蟒蛇精,沉聲說道:“好好好,你這年輕人與妖孽沆瀣一氣,日後必遭報應。”
說罷,那老道轉身就走。
……
再說桂睿那邊,小孩胸膛起伏,隻覺得胸口氣息平穩一些,也能開口說話了,他故意壓低聲音,用兇狠的語氣說道:“說,你是誰派來的,是要謀害我和師兄嗎?”
“你猜?”小女孩聲音仍是甜甜的,軟軟的——可可愛愛。
粉色襦裙的小女孩安然地坐在樹枝上,穿着雪白繡花鞋的小腳悠閑地一晃一晃,她半點不懼,也一點不像個七八歲的小孩,桂睿心下一沉,李佑安手握赤焰劍,擡眸看去,隻與那小女孩四目相對。
兩人就看着小女孩擡起小手,比白玉還要白嫩的小手輕輕一擺,四周便有清風回旋,一掃一蕩,雄黃氣味消失無蹤。
不是普通人——李佑安一振赤焰劍,全神提防,桂睿随時準備跳下樹去。
那小手落下,按在桂睿手背上,聲音清脆,但李佑安也聽得清清楚楚:“不過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人修、妖修俱是一般,有教無類,公正嚴明……”
小女孩聲音依舊綿軟,她揚着笑,軟聲說道:“你倒把我的話記在心裡了。”
師兄弟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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