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鐘敲響第七下時，沈疏螢的機械眼珠突然卡頓——街角賣煙花的侏儒第三次掏出同盒火柴。"操，又他媽倒帶了！"他踹翻齒輪攤，黃銅零件滾落成詭異的莫比烏斯環。

機械歌姬"咔嗒"一聲從屋頂翻下，霓虹裙擺纏着漏氣的蒸汽管："嘛呢爺們兒？跟表盤較勁算哪門子英雄？"她指尖彈出剃刀，唰地削斷沈疏螢一縷銀發，"昨兒個你就這德行，台詞都不帶改的。"

"你記得循環？"沈疏螢鉗住她手腕，機油從關節滲出。歌姬的紅唇扯出譏诮弧度："您那鋼腦殼才開竅？老娘陪這破鐘塔親嘴兒親了八回！"她突然貼近，機械義眼映出他漸凍的半邊臉，"想破局？拿你心口那塊翡翠懷表來換。"

教堂彩窗轟然炸裂，傀儡戲班的銅鑼聲刺破蒸汽霧。顧南亭的殘魂端坐人偶轎辇，木偶手指捏着朵鐵玫瑰："二位好雅興。"他甩袖震出漫天傀儡線，纏住歌姬的霓虹裙，"紅绡姑娘的軸承該上油了，昨兒唱《鎖麟囊》時可是走調三回。"

紅绡旋身劈斷絲線，旗袍開衩處寒光乍現："顧老鬼你丫閉嘴！上回偷改老娘發聲器的賬還沒算！"她甩出齒輪镖擊碎轎辇，拽着沈疏螢撞進鐘樓，"聽着鐵皮腦袋，翡翠表鍊是時間錨點，卯時三刻塞進大鐘齒輪——"

"然後看你炸了半個城？"沈疏螢掰開齒輪蓋，内壁刻滿"小晞"的血字，"上輪循環你就這麼坑我。"紅绡的機械扇骨突然抵住他咽喉："昨兒是你先拿鋼索捆老娘！"

銅鑼聲驟近，顧南亭的木偶臉從窗縫擠出："父女情深戲碼多膩味，不如看場好戲？"他彈指射出鐵蒺藜，鐘擺轟然墜落。紅绡猛踹沈疏螢膝窩："塞表啊呆子！"

翡翠懷表卡進齒輪的刹那，蒸汽城如老膠片般抖動。沈疏螢在時停縫隙看見驚悚真相——紅绡的機械心髒刻着"小晞贈"，而顧南亭的傀儡線末端系着他墜樓時的領帶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