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虞走近石碑,道:“好,我試試。”然後再次将指頭劃破,用靈力帶着一滴血擲向石碑。
石碑果然很快就将鮮紅的血吸收了。然後,碑身突然亮起,一個泛着微微藍光的銀色法陣自石碑中湧出,在觸碰到夜無虞時,立即将她往法陣中吸去。
夜無虞大驚,啊地叫了一聲。
風啟刀見狀,立即拉住夜無虞的一隻手,想将她拉住。但法陣吸力很大,夜無虞還是被吸了進去。拉着夜無虞的風啟刀,也被帶着往前,但他的手才剛剛碰到法陣,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開了。
法陣完全吞沒了夜無虞後,眨眼功夫又退回到石碑中,消失不見。
風啟刀眼睜睜看着夜無虞從眼前消失,沖到碑前,焦急地喚道:“無虞!無虞!”可哪裡還有人呀。眼前隻有一塊光秃秃的石碑而已。
偌大的洞穴中,夜無虞突然消失,隻剩了風啟刀一人。他環視四周,着急而無奈,神色暗淡下來,随即帶着幾分懊惱,在石碑旁坐下,靜靜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卻說,夜無虞突然被法陣吸進去,不過片刻,又從法陣中跌了出來。待站穩時,這才看清,她又回到了原先的那個洞穴。但仔細看,雖然兩個洞穴幾乎一模一樣,但又不是之前的洞穴。此時她身處的洞穴,沒有洞口,中間也不再是黑如墨的無底深洞,而是一塊巨大的冰面,冰面比周圍的冰晶石地面稍低一些,光滑而堅硬,透着絲絲寒氣。此外,整個洞中,共有十八塊冰晶石碑,環繞冰面而立。
夜無虞環視洞中,并大聲喚道:“風啟!風啟!”但除了她自己的回聲,并無人回應她,心下頓時有些着急。很明顯,她被法陣帶到了另一個封閉洞穴中。
尋找出口無果,夜無虞想了想,走到一塊石碑前,用靈力帶了自己的一滴血,擲向石碑。
石碑同樣很快亮起,但這次,沒有任何法陣出現,而是碑面上出現了用靈力書就的文字和圖像。
夜無虞湊近看,隻見文字的開頭赫然寫着“雪杄劍法第八式”。再看其他石碑,居然都已經亮起,且無一例外,都出現了文字和圖像。不同的是,每塊石碑上的招式各不相同,每塊石碑上各記錄有一式雪杄劍法,十八塊石碑,一共十八式。
這時,原先已經被收回的赤蛟劍,像是感應到了洞中湧動的某種強烈劍意,頓時不經召喚,又自行飛了出來,懸在冰面上空,激動地舞來舞去。
夜無虞反應過來,中間的冰面,應該是雪杄派掌門專門修習雪杄劍法的地方。
見所有石碑上隻是記錄劍法,而沒有出口,夜無虞郁悶地走到冰面上坐下,看着在眼前飛來舞去兀自激動的赤蛟劍,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現在她與風啟刀突然被分開,風啟會很擔憂的吧。他們兩人此時分别被困洞穴中,看起來根本就出不去,那接下來怎麼辦呢?莫非真要像風啟先前開玩笑說的,隻能留在洞中閉關修煉了?
坐了一會兒,夜無虞站起來,決定把十八塊石碑仔仔細細看一遍,看是否能夠尋到蛛絲馬迹,以讓自己離開這裡。
石碑上的劍式,圖文并茂。夜無虞記憶力很強,看過的功法口訣和圖像,全都印入了腦海。本來隻為尋找出去的方法,但石碑上的内容細讀下來,卻是邊看邊有所悟,漸漸來了興趣,索性認真研究起來,漸漸忘記了時間。
待看完,終于忍不住躍躍欲試,将赤蛟劍喚回手中,按照石碑記載的内容,緩緩舞起了雪杄劍法。随着劍式的舞出,帶出的靈力,由最初的細小雪花,漸漸變成中雪、大雪,然後是冰淩、冰刃、冰箭。因為她舞得慢,尚未熟練掌握,也無法将更多靈力帶出,所以化出的雪花冰淩等,都隻是星星點點,但她已領略到雪杄劍法的妙意。
待舞到最後三式時,卻無法再帶出靈力。
夜無虞停下,再去仔細讀了一遍石碑上的内容。隻見最後一塊石碑的最末記有幾句話:二靈合一,雙劍并體,初源靈氣,降漫天雪,浩蕩無邊,滌邪蕩魔,降濁升清,暗昧終明。
夜無虞不明白二靈合一是何意,隻道是,自己暫時無法領悟功法奧義,且先将口訣記下,待日後有所領悟再行修煉。
又看向旁邊的石碑,也就是記載劍法第一式的冰晶石碑,這才發現,最下方還有幾行小字,于是蹲下去湊近了看。密密的小字,寫着:雪杄劍法,天啟而得,雪菁族人,感念習之,以下要義,務必謹記:此劍法共一十八式,前十二式劍法,凡修煉靈氣者,皆可修煉;後六式高階劍法,非雪菁後人不可修煉,強行修煉者,劍氣寒意将緻血脈凝固,不治而亡。
夜無虞看完,微微一愣。她先前未留意下方小字,連着後面幾式也一并練了。所幸,大概因是初練,并未深入,故暫未有血脈凝固之象。慶幸之餘,忙提醒自己,後面幾式切不可再冒然練習。
然後看着偌大的洞穴,再次郁悶起來,那究竟該如何出去呢?自進入此洞中,估計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正在洞中四處查看,苦思離開之法時,原本亮起的十八塊石碑突然都暗滅下去,恢複最初無字碑的模樣。與此同時,冰面上突然出現兩個圓形法陣。
夜無虞驚訝之餘,見是法陣,也未多想,連忙閃身過去,落在其中一個法陣中。下一秒,果真,立即就被吸了進去。
等從法陣中跌出時,夜無虞發現自己回到了那個安放牌位的石室。這才想到,也許另一個法陣便是通往出口的。但那樣一來,就隻有她能夠出去。所以,回來也好,先去找風啟刀吧。
夜無虞返回三岔口,見正中間的通道,前方的結界仍然是原先的樣子,于是閃身進去,沿着通道,一路來到洞穴口。
然後愣住了。
原本空蕩蕩的巨大洞穴,不知何時,居然從中間的黑洞中長出了一株粗壯的白樹。白樹沒有葉子,一株主幹外,便是無數倒垂下的有手臂粗的枝蔓。白色的枝蔓伸展出來,已幾乎将洞中覆蓋。其中兩根枝蔓緊緊裹着兩個人,懸在黑洞上方搖搖欲墜。再仔細一看,兩個被枝蔓裹住身體,動彈不得,身上已經結出一層冰霜的人,一個是風啟刀,另一個,居然是古山白?!
夜無虞連忙閃身到黑洞邊緣,看着頭發已經覆蓋一層冰霜,嘴唇已被凍得泛白的兩人,驚訝不已。
這時,纏住兩人的白色枝蔓,同時發出一聲無比清晰的脆響。
夜無虞大驚,隻見兩根白色枝蔓,均已裂開,馬上就要斷了,而一旦枝蔓斷裂,風啟刀和古山白便會瞬間掉入下方的黑洞。
眼見兩人墜落在即,夜無虞無心多想,運起修為閃身上前,先沖向古山白,在枝蔓斷開瞬間将他一帶。與此同時,風啟刀身上的枝蔓也徹底斷裂。風啟刀神色黯然,帶着心口湧上的沉痛,閉着雙眼,直直往下墜去,轉眼就消失在了黑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