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爾從房間裡退了出去,隔了一會兒才又回來,手裡多了一個醫療箱。
他在床頭坐下,打開醫療箱,從裡面挑出紗布,酒精和碘酒,動作娴熟。
“狗的口腔裡全是病毒,要趕緊給傷口消毒,打上狂犬疫苗,我可不希望你出事。”
他一邊說着,一邊開始給白硯臉上的傷口消毒。傷口應該不深,輕微的刺痛順着臉頰慢慢往外蔓延。
克雷爾的動作很輕,一邊抹着碘酒,一邊朝傷口輕輕吹氣。
他兩個極端的反常行為讓白硯也産生了認知偏差。到底克雷爾是個怎樣的人,兇殘還是溫柔?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消毒完了傷口他又從醫療箱裡拿出一根針管,裡面有事先配好的藥劑,應該就是他所說的狂犬疫苗了。
疫苗這種東西實際上也早已退出了曆史的舞台,現代人的所有疾病與傷痛都是在生命修複艙裡醫治的,完全靠AI自動處理。
根本不需要打針吃藥。
克雷爾拔去針管上的套子,小心推出管内氧氣,還真像一個外科醫生。
實際上現代醫生的角色更像是個健康顧問,或者專門的研究人員。白硯從眼見過醫生給病人進行直接治療的。
聽說以前的醫生還會切開病人的身體進行手術,想想就覺得很神奇,也令人感到有些害怕。
“會有點疼,忍一忍。如果不打疫苗,你很快就會被病毒感染,雖然不會死,但身體會産生一系列不适症狀,我不想看見你難受。”
克雷爾開始給他的手臂消毒,白硯本來還要反抗,但轉念一想,即使反抗也沒什麼用。
針管裡說是狂犬疫苗,誰知道他放的是什麼東西?
但這一切都無所謂了,反正是在夢境裡。隻是會多遭受一些痛苦罷了,并不會對身體産生實質性的影響。
手臂上傳來刺痛,白硯轉過臉,看向克雷爾的胸口。衣服上沾染了大片血迹,他看上去像是剛從血池子裡爬出來一樣。
打完針的克雷爾簡單收拾了一下醫療箱,他注意到了白硯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起身脫掉上衣,将一身結實飽滿的肌肉暴露在對方面前。
傷口果然愈合了,光潔的皮膚上連個疤都沒留下。
他擁有一副完美的好身材,所有肌肉和線條都恰到好處,不過于厚實,也不過于單薄。
單從人類美學的角度來講,這家夥是個藝術品一樣的存在,女人們會為他瘋狂。
他在成為罪犯被驅逐來月球之前,一定也非常受女性歡迎吧。
白硯垂下眼睛,自嘲似的笑了笑。擁有這麼強大的自愈能力,即便剛才那一斧子把這家夥的胸腔給劈開了,他還是能像正常人一樣地行走,甚至奔跑。
自己的反抗,在對方看來,就像是在過家家。
“你要向我展示什麼?對你發動攻擊是無效的,因為你的自愈能力很強,勸我不要再白費力氣了?”
克雷爾忽然抓住他一隻手,強行按在了原先傷口所在的位置。
他的肌肉确實很結實,手感很硬,充滿力量。
“如果我說我在向你展示這具年輕有力的身體呢?怎麼樣,喜歡嗎?”
白硯突然意識到話題向着奇怪的方向去了,趕緊抽開手,目光撇向一邊。
西方人的表達方式都很直接,他隻是希望不要出現那方面的折磨,但這似乎在西方人眼裡見怪不怪,他們都沒什麼節操。
克雷爾站在床邊并不說話,隻是笑着看着他。這個年頭還會害羞的人基本上已經看不見了,除了孩子。
他喜歡看白硯露出這樣的表情,膽小而又迷人,尤其是他咬着下嘴唇的樣子,真好看。
白硯完全沒有留意到克雷爾的眼神正在變得炙熱,他繼續往下說道。
“剛剛你是想讓獵犬咬下我的手嗎?如果我的手斷了,你要怎麼去接?用線把它縫起來嗎?”
說出這話白硯并沒有什麼明确的目的,隻是想從當前尴尬的氣氛中掙脫出來,随便找了一個話題。
“以前的人做手術會用刀切開人的身體,再用線縫上。我很好奇,你會用什麼樣的方式替我把手接上?”
克雷爾俯下身,整片陰影罩住了白硯,從他身上傳來一股味道。
這種味道很微妙,像是從他身體某個部位散發出來的。
現代人出門之前都會噴灑各種香水和抑味劑,因為在他們看來,暴露體味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
白硯從出生到長大,從沒聞到過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自然味道,就連身邊的親人,他也沒聞到過。
克雷爾身上的這股氣味并不讨厭,甚至還有些好聞。
白硯不經意間咽了一口唾沫,他不知道這家夥到底要幹嘛。
克雷爾也隻是保持了這樣的姿勢,半撐在白硯上方,左手的拇指頂開他的拳頭,開始在手掌心裡肆意撫摸揉捏。
“你的手生得也很漂亮,光滑細膩。世界上所有人種當中,也隻有亞洲人的皮膚摸起來手感最好,滑得就像絲綢一樣。我很想要這隻手,如果那家夥把它咬下來,我想我會把它放在一隻金色的小木匣裡,再鎖進保險櫃裡。誰也别想偷走,這是我的寶貝。”
白硯聽他說這話,背後冷汗直冒。剛才被他簡單治療了一下,竟然又忘記了,這家夥腦子不正常。
他使勁想要把手掙脫,克雷爾直接一個順勢把人壓在了床上。
他像隻狼一樣的盯着身下的獵物,眼睛裡又閃出了暴戾的光,用極低的聲音問道。
“傷口恢複得很好,你準備好了嗎?在獸潮結束之前,我們還可以再玩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