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囚犯們還是有點怕的,擔心潛伏在周圍的獵人,也擔心白硯本身會有問題。
他們隻敢站在那裡叫罵,彼此慫恿着對方,實際上沒有一個人敢先動手。
直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最先站了出來,像個野蠻部落的戰士一樣,給自己腦門上抹了層黑土,看上去十分兇殘。
他也是剛剛被流放到這裡的囚犯,隻比白硯早來了一個月。
大塊頭實在忍受不了被怪物日夜追殺的日子,像所有其他人一樣,他也想要尋求獵人的庇佑。
不僅如此,他還想成為這幫人的老大,隻有像獵人那樣強大,強大到可以為所欲為,才能實現這個想法。
他想要獲得力量的願望,比所有人都強烈。
“隻要掏出這家夥的心髒,就能獲得他的獵人标記嗎?”
大塊頭用一種不确定的語氣詢問。
這隻是一種在囚犯當中流傳的謠言,沒有人能夠确定它是真是假,但所有人都在點頭。
他們本來就對被标記的獵物有種莫名的憎恨,這種标記沒有規律可循,全憑獵人一時喜好。
有時候偏偏是一些看上去腦子不太好使,體格十分虛弱的家夥被選中。就像眼前這個長得跟娘們似的亞洲青年。
憑什麼?
即使最後殺了被标記的囚犯,沒有出現轉移也沒有關系,他們隻是單純地想殺掉對方來發洩心中的不滿。
這麼久了也沒有獵人出現,應該是被抛棄了吧。
大塊頭心想,上去照着白硯的肚子來了一拳,一下就把他打倒了。
旁邊立馬有人大聲譏笑起來。
“原來是隻軟腳蝦,難怪會被抛棄,他已經沒用了,直接幹掉吧。”
躺在地上的白硯面無表情,剛才那一拳他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自己的身體也變成了一道水做的影子,對方拳頭打過來的時候,直接從水影中穿了過去。
肚子上被破開一個洞,但很快就愈合了,速度快過肉眼可辨。
周圍那些影子一邊歡呼一邊晃動着,他能聽到囚犯們在說話,但卻不知道具體說的是什麼。聲音很悶,就像是從很深的水底傳上來的一樣。
其中一個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從口袋裡抽出幾根黑色的尖刺,應該是某個怪物身體上扒拉下來的。
囚犯們缺少資源,想要制作工具或者武器,隻能從怪物身上尋找合适的材料,就像之前那個女人一樣。
囚犯掂量着手裡的黑刺,突然有了一個非常有趣的主意,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同伴,眼睛裡透着一股邪惡的光。
“或許我們應該把他釘在地上。耶稣曾經為人類贖罪遭受了釘刑,這家夥也要替我們贖罪。”
他的提議全票通過,長期處于被壓抑被折磨狀态的囚犯們,心裡早就扭曲變形,生滿仇恨與憤怒。一旦找到發洩的口,他們就會變得極度瘋狂且殘忍。
“亵渎神靈會下地獄,但我們現在已經身處地獄了,所以管他呢,就算把他全身上下釘滿釘子,我都沒意見。”
“這家夥是傻了嗎?居然完全不反抗?完全像個木頭一樣,折磨起來也沒什麼意思。”
“你覺得沒意思嗎?那就讓我來。”
大塊頭一把奪過男人手上的釘子,又在地上撿了塊石頭,照着白硯的左手心狠狠砸了下去。
他想對大夥宣告他是個狠角色。
釘入骨肉的聲音刺激了在場每個囚犯的神經,他們露出異常興奮的表情,把白硯團團圍住,看着黑釘一點點地沒進肉裡。
一個手掌釘完了是另外一個,緊接着是兩個腳踝。
全程白硯一聲未吭,隻是好奇地看着自己受傷的部位,那裡的水紋顫動得厲害,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形狀。
他猜想着可能是水影試圖愈合,但因為有釘子的阻礙,沒有辦法恢複原有的形狀,隻能繞着釘子不停轉圈。
這确實很有意思,原來,當時克雷爾遭受他一記斧劈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當斧子被拔下來的時候,傷口立馬就能複原了。
白硯的不反抗反倒使囚犯們更加變本加厲起來,掏出各種兇器,朝着他的身體各個部位刺去,很快就把一個大活人給肢解了。
他們各自拿着一部分,像是得到了某種嘉獎,興奮得手舞足蹈,大喊大叫,全然沒有注意遠處的城堡上方升起一片黑色的烏雲。
其中一個黑人囚犯拿到了白硯的頭顱,他抱在懷裡仔細看了看。
“瞧這小子長得細皮嫩肉的,可真好看。我們剛才也太過急躁了,應該讓哥幾個好好玩一玩,再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