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見肉/體上折磨不了他,就開始從精神上折磨他了嗎?
不過有一點克雷爾沒有說錯,在這座别墅裡一連待了十幾天,白硯沒遇上任何一個怪物襲擊,别人都在外面做着噩夢,而他卻在這裡過着悠閑的生活。
但他清楚自己正在經曆着一輪又一輪的獸潮,某一個時間段他會突然暈死過去,過上好久才會醒來。
再次蘇醒,他還是在克雷爾為他精心設計牢籠裡躺着,那家夥一定做了手腳,以往蘇醒他都會出現在那個初始的小屋裡。
獵人的力量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強大,已經可以改變一些系統設置了嗎?
克雷爾也不是一直都待在别墅裡,每天他會消失幾個小時,但一定會在太陽落山前趕回來,陪白硯一起看風景吃晚餐,一起聊天讀書,心情好的時候還會下幾盤棋。
等到夜幕降臨了,他就會把白硯抱進懷裡,哄着他一起入睡,再在晨光中一起醒來。
似乎克雷爾很喜歡這樣的生活,臉上始終挂着笑,走到哪都邁着輕快有力的步伐,真像個事業有成、家庭美滿的年輕企業家。
他不再提關于獵人和狩獵的事,似乎已經忘了兩人的身份。
白硯也不再提,但他不會忘記。
獵物小心地把自己僞裝了起來,收起鋒利的爪牙,掩住眼底的想法,靜靜等待着對手松懈的那一天。
他相信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轉眼三個月過去了,白硯已經在床上毫無知覺地躺了三個月,他的所有行動都要依賴克雷爾。不管到哪,甚至洗澡上廁所,都要他抱着去。
他對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再不像一開始那般抗拒。
有時候他會對着克雷爾撒嬌,讓他撓撓背或者大腿,看着他的雙手在自己蒼白的皮膚上緩慢遊走也不再露出反感的表情,反而會舒展了眉毛,發出惬意的輕歎,像一隻被主人寵愛的小貓。
克雷爾很喜歡白硯的這種表現,會在安撫的時候靜靜看着他,在他唇瓣上留下細密綿長的吻,一吻就是二十多分鐘。
有時候白硯會被他溫柔的情緒帶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他想如果是在地球上,如果他們都是正常人,在克雷爾這般的攻勢下,他大概會答應成為對方的伴侶。
但很可惜他們相遇在無盡監獄裡,他始終忘不了自己身上的标記,以及克雷爾隐藏在溫柔表皮下的那份殘酷。
獵人也隐藏的很好,把陰暗可怕的那一面悄悄關在了内心的鐵籠子裡。
一個清晨,白硯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就看見那片汪洋大海似的藍。
克雷爾又在親吻他的臉了,這是他清晨醒來的例行公事,從額頭到眼睛到鼻子再到唇角,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白硯愣怔地看着他,眼神裡藏着些許失落。
克雷爾很快就捕捉到了他情緒上的變化,手指輕輕撫過他的下巴。
“怎麼了,小白兔,今天心情不好嗎?是不是草原看膩了,想要看雪山?”
白硯垂下眼睛,細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在眼底鋪開,他嘴唇微抿着,隻留嘴角一抹淺淺的紅,像雪中盛開的梅。
克雷爾最迷戀這個表情,他動情了,在那抹紅上小心吮吸着,眼底凝結出一層朦胧的水汽,溫柔滿得都快要從眼角溢出來了,一邊喘息着一邊輕聲問道。
“你想要什麼?我都願意給,說話。”
“我隻想抱抱你。喜歡一個人,卻不能擁抱他,不能主動親吻他,你身為男人應該知道這樣會有多難受。混蛋,你都已經把我捆綁三個月了,這麼點時間也不能留給我嗎?真的好難受。”
白硯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着,蝴蝶伸展了翅膀,它想翩翩起舞。
脖子後方傳來酥麻的電流感。
克雷爾心軟了,他的身體也終于能動了,白硯一個翻身把對方壓在身下,與他十指交纏,反客為主,學着他的樣吻遍他的臉,最後落在他鮮紅的唇瓣上,不斷深入糾纏。
蝴蝶就要飛走了,它想為花朵做最後的停留,把那抹芳香留在心底。
那一整天他們相擁在一起,好好享受了隻屬于他們兩人的時光,一刻都沒有分開,直到窗外刺進來一道耀眼的光。
白硯假裝自己沒有看見,但他知道有什麼東西正在試圖攻入克雷爾精心建造的牢籠裡來,大概是某個強大的怪物。
這段日子它們一直反複出現,而且頻率越來越高,克雷爾每天出去的那段時間就是去處理這些事的。
不管那是怪物還是什麼,白硯知道它們為了自己而來,他能感受到來自外界的波動,時強時弱。
所以今天他把克雷爾纏住了,讓他暫時忘記了外界的幹擾,給了那些家夥突破的機會。
又一道閃光,白硯回過頭,看見了太陽下的天空裂開了一條縫,黑色的液體正從裂縫中流淌進來,污染了半邊天空。
克雷爾捂住了他的眼睛,陰沉的目光中閃過濃重的殺氣。
所有試圖破壞他甯靜生活的家夥,都該死。
“在這等着,哪也别去,放心我會很快處理好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