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嫣的咖啡店在新的周一終于開門了。
陳蕭燃幾乎是熱淚盈眶地推門走進店裡,恨不得和樂樂來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一進門就愣住了。
樂樂不在櫃台裡工作,櫃台裡站着的是一個生面孔,一個陌生的男孩子禮貌地向她打招呼:“您好,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我…一杯冰美式。”陳蕭燃靠着本能的記憶點了餐。
“好的,在這裡喝還是帶走?”
“帶走。”認識的人都不在,我看就沒有在這裡喝的必要了吧。
“好的,您稍等。”
男孩話不多說,利索地完成了點單,轉身開始給陳蕭燃做咖啡。
陳蕭燃在一旁和他搭話:“小哥,你是新來的哈。”
“是的。”
“以前的那個臉圓圓的女孩子呢?”
“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
什麼情況啊!
陳蕭燃拿出手機,點開紀清嫣的頭像:你把樂樂發配到哪兒去了?怎麼店裡換人了?
紀清嫣的新店今天開業,她和樂樂在店裡忙得快要起飛了,一擡眼看見陳蕭燃發來的消息,她差點就一氣之下把她拉黑了。
怎麼這麼煩啊。
“怎麼了姐?”樂樂眼見着紀清嫣在自己面前黑了一下臉。
“沒事。有人一直給我發消息,招人煩。”
“你要是實在覺得煩,可以把他拉黑。”樂樂在一旁給她出主意。
“好的,我考慮看看。”
樂樂在和紀清嫣一起拆包裹。
紀清嫣從瓷城的窯廠定了一批咖啡杯,她本身是要親自飛過去挑選的,但是盯裝修進度外加找律師讓她忙不過來,最終隻好從廠裡直接下單。
“這杯子比我們之前店裡的精緻多了。”樂樂一邊拆包裝,一邊連連贊歎。
“可貴了。”紀清嫣苦笑着說。她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真金白銀地砸了進去。
她小心翼翼地對待着這些瓷器,樂樂一聽很貴,動作也變得小心起來。
新店第一天營業就很忙,現烤面包的香味飄蕩在街道上,吸引了很多路過的上班族。店門口排起了長隊,面包師傅忙的頭暈眼花,紀清嫣在收銀台好幾次險些算錯錢。
陳蕭燃在開業第二天才見到紀清嫣。
下班之後,她開車趕了過來,推門進來的那一刻,帶來一身燃燒的日落。
“開業大吉啊,紀清嫣。”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樂樂沖自己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
紀清嫣趴在角落裡一張空閑的桌子上睡着了。
她的頭發用一個鲨魚夾盤在腦後,戴着口罩,俯身趴在桌子上休息。
陳蕭燃把花束遞給樂樂,又點了冰美式和一份抹茶松餅。她很自然地坐在了紀清嫣對面的位置上,動作很輕,坐下之後,陳蕭燃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
店裡散發着濃郁的烤面包的香氣,和之前的店很不一樣。陳蕭燃看到收銀台後面的面包制作工坊,紀清嫣可真厲害啊,這麼快就開業了。
紀清嫣皺着眉頭,像是感受到了周圍的變化,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看見陳蕭燃正拿着刀叉小心翼翼地和松餅做搏鬥,這松餅也是店裡的新品,她還挺會點的。
“你醒了。”
陳蕭燃看着她,用叉子把一口松餅送進嘴裡。香香軟軟,很好吃。她要一直吃到紀清嫣的店倒閉的那天。
紀清嫣站起來,看了眼時間,又看了一眼陳蕭燃。
既然陳蕭燃來了,那她就該走了。
她走到收銀處和樂樂交代了幾句,摘下口罩和圍裙,拿起包準備要走。
陳蕭燃跑了幾步上前,攔下了她。
“先别急着走啊,等下我送你。”她的咖啡還沒喝完呢,松餅也才吃了一半。
“而且,我還給你帶了禮物。”陳蕭燃把她按回到座位上,“你先等我一下。”
店裡的其他員工都好奇地注意着紀清嫣和陳蕭燃之間的拉拉扯扯,還有什麼比老闆的八卦更為好看呢。
紀清嫣在各種偷偷摸摸或大大方方的目光下妥協了,她當真坐在位置上,等着陳蕭燃把禮物取回來。
一回頭,紀清嫣就看到了收銀台上擺着一束鮮花。
“這花是誰送的?”
“剛才那個姐姐。她一進門就送了,你當時在休息。”還能是誰啊,當然是舔狗姐姐了。樂樂特别開心地幫紀清嫣代收了。
紀清嫣等了陳蕭燃好一會兒,她都懷疑她是不是在整她。但陳蕭燃的松餅還沒吃完,應該不至于就這麼走了吧。
陳蕭燃抱着油畫走得很費力,她小心翼翼地推開店門,走過了萬水千山,才把畫擺在紀清嫣面前。
“送你的。”
“這是什麼?”
“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