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嗯。”
“你們明天先不用去了,我去和他們協商試試看。”
“沒事,别擔心,我會想辦法解決。”
“我已經和蘇律師說過了,她讓我保存好監控證據。”
“好的,拜拜。”
紀清嫣全程閉着眼睛接完了電話。
車廂變得安靜起來,許久,她聽到陳蕭燃說:
“紀清嫣,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紀清嫣搖了搖頭。
陳蕭燃繼續說道:“我可以幫你的。”
沒有回應。
車停在小區門口,紀清嫣緩了緩神,打開車門下車。
陳蕭燃依舊跟在她身邊,和上次一樣,她要把她送到家門口。
紀清嫣很安靜。她顯然不打算和陳蕭燃說任何話,她現在很擅長沉默,一個人生活久了,語言能力會逐步退化。住院那兩年,她幾乎徹底失語,把自己深深封閉起來。她的朋友圈到現在為止都是空的,沒有表達欲,也沒有想要分享的東西。
隻有對生命有幸福感的人才會想要交流和表達。紀清嫣沒有。
在黑暗中走着走着,紀清嫣忽然被自己的低氣壓給逗笑了。
多大點事兒啊。
三十多歲的人了,為什麼連這麼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小區的路燈依舊是壞的。陳蕭燃走在紀清嫣側後方,借着清涼的月光,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纖細美麗的小腿。陳蕭燃很久以前就注意到,紀清嫣的雙腿非常美麗,腳踝處能清晰看到細細的骨頭。這樣纖細的腳踝,穿高跟鞋是最美的。
陳蕭燃覺得自己這樣下去很危險。這太變态了,總是這樣盯着十年未見的老朋友,還胡思亂想心跳加速,這合适嗎。
但想一想應該也沒什麼關系吧。那句話怎麼說來着,論迹不論心。怎麼想都不重要,關鍵是不要對人家胡作非為。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紀清嫣家門口。
眼看着紀清嫣輸入開鎖密碼就要回家了,陳蕭燃忽然打趣道:“熹熹,我一路送你回來,你都不和我說一聲謝謝嗎。”
紀清嫣開門的手頓住了。
熹熹。
她的小名。
父母死後,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過她了。
紀清嫣回過頭,在黑暗中看着陳蕭燃,深深呼吸。
“謝謝。”
許久,紀清嫣終于理她了。
緊接着,她又說:“以後别再這樣叫我了。”
“晚安,紀清嫣。”
隔着一道門,陳蕭燃站在黑暗中,輕聲說道。
在藥物的作用下,紀清嫣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昨天和樂樂交代過,今天咖啡店不營業。她打算再去和那夥人談判試試。
紀清嫣在床上躺了很久,才下定決心要起床。她了解自己的惰性,如果再不起床,她今天肯定是不會出門了。
她發現自己身邊有個小玩具,拿起來看看,是陳蕭燃昨天給她的捏捏。
她在手裡捏了一路,不知不覺就把玩具帶回了家。
紀清嫣今天特意化了個精緻的妝,畫了眼線,塗了顔色較深的口紅,她想讓自己看上去厲害一點。她一邊戴耳環一邊回想起那天那個包工頭說的話,他說一看她就不像老闆,陳蕭燃才是老闆。
放他嗎的屁。
我很像打工人嗎?陳蕭燃很像老闆嗎?我看上去像是給陳蕭燃打工的嗎?豈有此理。
出門前的穿搭浪費了很多時間,臨走時貓醒了,紀清嫣又放慢腳步,撸了一會兒小貓,喂了些小零食。
等紀清嫣做好準備到達咖啡店,卻發現門口一個人也沒有。
奇了怪了,該不會他們是去另一家店了吧。
紀清嫣着急地拿出手機,給另一家店的店員打了電話。
“喂,清姐,什麼事?”
“今天一切都正常嗎?”
“挺正常的,就是中午人特别多,清姐,你真得給我再派幾個人來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咖啡師小哥确實覺得很破防。
他聽另外一家店的店員說,她們已經全體員工連續兩天休假了。他一個人被派到這家店工作,原本以為這邊的客流量較少,售賣的品類也不算多,應該不會太忙。沒想到連續幾天,咖啡店中午竟然滿客,外賣訂單更是多到爆,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好的,我這幾天幫你招個實習生。你再堅持一下。”
紀清嫣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忽然,她在店的門把手上看到一個挂着的袋子。
拿下袋子打開,裡面是幾個捏捏。和昨天紀清嫣玩的那個不一樣,這幾個看上去體積更大,樣子也更精緻。
陳蕭燃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