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遙舟看上去曬黑了不少,頭發也長了。
聽譚璟意說,她之前去熱帶度假了。
辭職的人就是潇灑啊,連續度假三個月,太奢侈了。
出門前,譚知楠鬼使神差地從衣櫃裡挑了件沒穿過的新禮裙,搭配了保暖的羊絨披肩。這裙子不太日常,過于美麗了,她在鏡子前看了很久,又找出一副成套的項鍊和耳環戴上。
新年穿新衣,這也沒什麼奇怪的。
一年四季都穿商務套裝,早就穿膩了。
不知道遙舟今天會穿成什麼樣來赴約呢。
相比之下,自己會不會太過隆重了?
那怎麼了,一件裙子而已,她想怎麼穿就怎麼穿。
譚知楠的頭發是直發,臨走前又特意用卷發棒燙成了卷。她覺得自己這個發型更美一些。
譚璟意不知道媽媽在房間裡經曆了怎樣的頭腦風暴,她就穿了遙舟之前給她買的鞋子和衣服。
“媽媽,走吧,要來不及了。”
“來得及,外灘不就在咱們家樓下嗎。”
“可是我想快點見到遙舟。”
譚知楠慢悠悠地拆開一個盒子,裡面是一雙新的高跟鞋。她換上,在鏡子前滿意地照了照,又從櫃子裡挑了一隻Birkin,噴了香水,牽着譚璟意出門了。
兩人在冷風中對峙許久,遙舟先開了口。
“譚總,你好。”
譚知楠淡淡地擡眼,輕點頭,示意她知道了。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遙舟,我們上車。”
譚璟意不知道她倆這是幹啥呢,什麼都不做,什麼話也不說,她先一步打開車門,拉着遙舟往進走。
“我……”遙舟求助地望着譚知楠。
譚總你說句話呀。
她今天不能去她們家吧,她和譚知楠現在這個情況不适合一起過年。她原計劃是在外灘和小朋友見一面就離開。
譚知楠無視了她的求助,自顧自上車了。
遙舟覺得尴尬極了。她和譚知楠宛若一對離婚夫妻,貌合神離,但為了孩子還要強行湊在一起。
譚知楠坐在副駕,遙舟帶着小孩坐在後面,司機是遙舟的老同事,兩人打了招呼。
“遙舟,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譚璟意問她。
“我……”
“寶寶,安靜。”譚知楠開口了。她講話一向都很有威信,譚璟意馬上安靜如雞。
一路上,車上再沒人敢說話。
下了車,遙舟抱着譚璟意慢慢走,譚知楠穿着高跟鞋,在前面走得很快。
太冷了。
“寶寶,你說媽媽慢點走,小心崴腳。”遙舟在小孩兒耳邊說。
“媽媽慢點,小心崴腳。”小孩兒沖着前面的人喊道。
譚知楠腳步一頓,确實放慢了速度。
遙舟一回來,整個家都變得不一樣了。
譚知楠到家蹬掉高跟鞋,抱着電腦坐在沙發上繼續忙工作。遙舟帶着小朋友去廚房,不一會兒,小朋友端着水果拼盤擺在譚知楠面前。
“媽媽,遙舟給你做的。”
“知道了,退下吧。”譚知楠擡手,拿起一顆藍莓吃掉。她的小仆人恭敬地踏着小步伐一溜煙兒地跑開了。
等遙舟從廚房出來,就看見譚知楠仰躺在陽台上的秋千吊椅上,看着窗外燈火璀璨的外灘。長長的頭發散落着披下來,裙擺随意地拖在地上,随着椅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晃悠着。
這個秋千椅是五年以前,遙舟幫她買的。
“譚總,你這房子這麼好的視野,陽台上空着有點可惜了。”
“那你說怎麼處理?”這房子很大,譚知楠似乎隻把這裡當成夜晚休息的地方,絲毫沒有享受生活的打算。
她太忙了,每天在家裡的時間很少,大多數時候都在公司。
“在這裡放一個秋千椅,在那邊再安一個吧台,喝着小酒看着夜景,想想就很美好。”
“你看着辦吧。”
遙舟在陽台上擺放了超大的龜背盆栽,又安裝了秋千椅,吧台也很快就修了出來,擺了四個高腳椅。
一開始,譚知楠每次回家打開燈,都有一種進入酒吧的錯覺。習慣了之後,這個環境竟然真的讓她感到趣味和放松。
譚知楠懷寶寶期間,她把嬰兒房的布置也交給了遙舟。遙舟做的很好,甚至還在譚知楠的卧室和樓梯也安裝了一排聲控感應燈,防止她晚上起床上洗手間會不小心撞到。
“譚總。”
遙舟看着躺在秋千椅上的譚知楠,用手捂了捂心髒。
是譚知楠啊,遙舟用盡一生都在向她的方向靠近,站在譚知楠身邊的每一刻都讓她覺得三生有幸,哪怕是現在,她就這樣看着她,忽然想到電影中的那句話:
“我對你的愛,哪怕滬市沉沒也不會消失。”
遙舟很愛譚知楠,如果可以,她希望在未來的人生中能一直陪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