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請書唰唰就給批了,還收獲了安姒好幾聲道謝。
事情始末快速在孫直照腦中一轉,曾經的熱血騷年老了以後血也涼了,心也黑了,兩眼一睜就是瞎話。
“我不知道啊?換了嗎?怎麼‘投資嘉’項目負責人現在換誰了?”
厲遠眯了眯眼:“……”老孫挺能耐麼。
孫直照背脊發涼:“……”太祖悟空能現身救俺一命嗎?
厲遠嗤笑一聲,從桌子上下來,長腿一邁,個頭和身高的優勢輕而易舉在孫·夾克·抖·不照面前形成一股超強的壓迫感。
危機緊要關頭,孫直照手往抽屜裡一探,“嘩”地一聲抽出一沓A4文件出來,啞着嗓子喊:“是安老師她、她不願意幹啊。”
一份文件蓦地闖進視線裡,被淺綠色的透明文件夾套着,瞧着挺眼熟。
安姒用過這種透明文件夾,當時給他看什麼項目人員分組計劃來着。
厲遠眯了眯眼,眼神微閃,接了過去。
孫直照終于吐出後半截氣來,頗為遺憾地道:“不是我什麼意思的事,是安老師的意思是她不想做項目負責人。”
厲遠沒理他,一手夾着文件,另一隻手随手翻着,面上表情寡淡。
辦公室裡靜得連呼吸都快凍住了。
孫直照兩眼朝天在想,如果他也去寫一份辭職申請書的話,寫十萬字!現在這把年紀如果不幹系主任的工作可以去哪裡。
厲遠指節修長的手捏着紙張,翻得很慢,好像真的是一頁一頁在看,還是一行一行一個字一個字在看?
末了,他彎了彎唇,身上兇戾之氣總算煙消雲散,眉眼間散着些玩味的笑意。
孫直照人精似的嗅到厲遠似乎心情轉好,盡管不知道為什麼,但他見縫插針瞅準時機訴苦:“所以啊,小厲總你看我能怎麼辦呢?安老師算是我下屬,人家很誠懇地向我嚴明難處,我們作為校領導的。”
孫直照咧嘴官方一笑:“總不好強迫别人吧。”
聞言,厲遠爽快地點點頭:“說得對,不能強迫。”
孫直照一愣?啥?這麼好說話,一定有貓膩。
沒來得及給孫直照琢磨的時間,厲遠手腕一壓,安姒的申請書被他卷成一個筒子放在手心裡甩了甩。
孫直照有些茫然:“小厲總,您這是……”
厲遠彎着唇,一巴掌拍在孫直照胸口上:“申請書我拿走了,你就當沒收到過,就不用為難了。”
“啊!啊?”
厲遠提步向前,動作不羁,不容置喙的尾音全都撂在後頭。
“項目要是還想做,負責人隻能是安姒。”
“以後這事你都别管了。”
目送着厲遠張揚的、潇灑的背影從辦公室門口消失,孫直照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咳咳”咳了好幾聲。
口中喃喃無語:“我是系主任,我們系的項目,我以後都,呵呵,哈哈。”
孫直照笑得比他的大普洱還苦澀:“都别管了。”
*
厲遠出了孫直照辦公室,順着樓梯往下,嘴裡哼着個小調,半道上瞅着個學生就抓着問。
“知道安姒辦公室幾樓?”
經管院是整個經濟系大類的院,來經管的學生還可能是國貿或者保險專業的所以不認識金融系的安姒。
厲遠問了兩個學生都不知道,他打算去3樓一間一間找。
現在經管一二兩層弄成實習工作間,3層以上他就不知道幹什麼的,除了跑過7樓的孫直照辦公室,厲遠哪都沒去過。
他也沒上過大學,壓根不知道大學是怎麼一回事。
厲遠問過以後沒得到答案,順口一句謝了扭頭就走,可是被問的學生就像被定了咒似的,都還原地站着不動看他。
厲遠長得惹眼,帥得高級,往哪一站都是個人物。最關鍵的是雖然他都24了,但是穿着打扮休閑随意,今天天氣陰沉,他高挺的鼻梁骨還沒架那個拉風的墨鏡,好巧不巧煙也正好抽完,這會兒走在經管樓裡都以為這是哪個院的研究生師兄呢,紛紛打聽着。
厲遠可沒他們有閑情逸緻,3樓的小間挨個闖了一遍都撲空,他有點煩了。
上了四樓以後,厲遠有點沒耐心再這麼一間一間找,往兜裡一摸還是空的,沒煙,更煩了。
正當口,林夢先一步從辦公室出來,後面跟着的徐佳輕輕把門帶上,手裡拿着一沓作業本,聽着林夢交代事情。
“回頭把作業盡快發下去,強調一下以後我的課出勤率占期末60%,再不來上課,期末考試都給我挂。”
徐佳咽了下口水,點頭。
林夢又道:“你們可真牛啊,上節課讓安老師代一節課,我靠,就給我去15個人!姑奶奶我這門是大課啊,多媒體教室,去15個人,我臉往哪放。”
“丢人丢到大西北去了。”
林夢邊訓話,邊擡腳要往前走,腿剛一擡,整個人頓了一下,心裡“我靠”了一聲。
徐佳本來埋頭聽訓的,正奇怪林夢看到什麼了,頭頂倏地出現一道磁層的嗓音。
“安姒你們辦公室的嗎?”
徐佳一看,渾身過了一遍電流:“遠、遠哥。”
林夢沒見過厲遠,不認識,但是不妨礙她被帥到,暗暗退了一步,拽着問徐佳:“什麼哥?哪個班的?不是金融的吧,我怎麼沒見過?”
厲遠嗤了一聲,心道C大可真是一個寶地,随便問個話,就看見兩個年輕女人一臉不懷好意的對着他笑。
林夢呆呆地看着厲遠。
絕了啊這個男人。
早知道C大就有這種妖孽,她還幹嘛翹班去個勞什子賽車場,吹了一天野風,毛都沒混到。
還買了個高仿包,賠進去四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