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前幾排的一個小個子男生趁教官不注意,悄悄湊過來:“謝蘅,你累不累啊,我幫你背吧。”
謝蘅客氣地拒絕了他:“謝謝,我自己來就好。”
男生不依不饒地繼續獻殷勤:“我身體素質好着呢,再多背十幾斤都沒事,讓我給你背着吧。”
謝蘅這次沒有再搭理他,稍微走快幾步,越過他兩個身位,擺明了不想和人交流的樣子。
再遲鈍的人也看得出來少女的冷淡,男生自然感受到了不被歡迎的氣氛,隻能尴尬地走回自己的隊伍。
其他男生注視着這一幕,臉上或多或少地露出些不屑的冷笑。
長得一般般,個子也不高,放人堆裡都不會有人注意的家夥,膽子倒是大得出奇。
不過方才那番試探的沖鋒,卻讓周圍一些時刻關注着這裡的人,對少女的脾氣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哪怕被不喜歡的人打擾了,也隻是冷着臉自己走開,不會通過訓斥來表達進一步的厭惡。
無數雙熾熱的眼睛蠢蠢欲動着。
這麼好說話可不行啊,畢竟男人從來不會懂得見好就收的。
走了不過一小時,不少人累得臉色漲紅、氣喘籲籲。
謝蘅身體素質還不錯,但背着幾十斤重的東西,還在并不平坦的山路裡連着走這麼久,她這會也累得夠嗆。
一聽到教官喊着原地休息,謝蘅急忙卸了背包,肩膀輕輕活動着舒緩放松。
有個長得很胖的男生一屁股坐地上,頓時塵土四濺,惹來周圍無數聲怒罵。
“8132年了,月球上能養豬了,深海裡都沒有秘密了,戰争已經全面進化到數字化了,結果咱們還在這裡搞重複的無意義的體力訓練。”胖胖的男生哭喪似的抱怨着,“哪怕進全息戰場打上半個月也行啊。”
旁邊一個雙手插褲兜,潇灑站着的高個子男生慢悠悠歎道:“祖宗之法不可擅改啊。”
兩人說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全連隊都聽得到。
不少人被高個子男生的話逗得哈哈大笑,謝蘅也是跟着一起笑的一員。
隻是等她一笑,周圍又慢慢沒了聲響。
夏日的夜晚,躁動的不止有徹夜不眠的蟬,還有無數顆怦怦亂跳的年輕的心。
附近連隊的教官們同樣聽到了這話,誰都知道這是句玩笑,但表面功夫還得做做,該說的也要說。
“喊什麼呢,你們才訓練半個月,我們天天這樣也沒說什麼。”張赟從隊伍前頭邊往來走邊說着,“休息的時間就好好休息,少胡說些有的……”
冷不防的,張赟直直撞進了一雙含笑望過來的明媚雙眼。
他呆呆地望着少女泛着紅暈的臉頰,一時失語,什麼色如春花風華絕代一笑傾城等形容詞争先恐後地從腦袋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
不過他到底久經訓練,大腦短暫地眩暈了幾秒後,立刻恢複了鎮定。
張赟重重咳嗽一聲,繼續對學生說話,他的耳根子又熱又癢,臉上燙得不像話。
這會他萬分慶幸自己黑得像碳,哪怕不小心表現出了點什麼,臉上也不容易看出來。
張赟打定主意要離那個女生遠一點,他可不敢保證下次思想再抛錨不被人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