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蕭恪後,餘笙窩在卧室柔軟的地毯上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因為九年後與蕭恪莫名其妙的重逢而不真實,因為他提出要和自己假扮夫妻而不真實。
像是在做夢一樣,她一時說不清自己一口答應蕭恪的請求,是貪圖那些可以讓自己的生活回歸正軌的酬勞,還是希望能夠解開九年前錯過的誤會。
餘笙四仰八叉地在地毯上躺了好久,才猛地起身越過床鋪,抓起正在充電的手機,想要将今天的事情分享給自己的好閨蜜。
隻是剛點開她的聊天界面,準備在對話框輸入文字時,餘笙又斟酌了一番,最終隻是按滅了屏幕,将手機扔回了床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想給蕭恪添麻煩。
思來想去,為了周全起見,餘笙又給蕭恪發了條短信,才安然入睡——或許明天醒來,這場荒謬的夢就會醒了。
【未知号碼xxx】明天我自己坐地鐵去賀星文化就好,路上人多眼雜,别再被媒體拍到你出入我家,又惹起不必要的風波。
【未知号碼xxx】[表情包:晚安]
收到短信的蕭恪此時正在家裡的小吧□□飲,除了沉浸在角色中之外,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真切的實感了——緊張又期待,甚至有些害怕明天的到來,整個人的精神都緊繃着,讓他必須靠酒精才能入眠。
毫不誇張地說,蕭恪對自己的自控力有絕對的自信,隻是一旦跟餘笙扯上關系,他似乎總會在失控的邊緣徘徊,以至在他的手指觸碰到屏幕時,竟然在不自覺地微顫着,好不容易才将簡短的“晚安”二字發送出去。
蕭恪盯着屏幕許久,就在它即将由亮及滅時,又突然猛地點了下未知号碼的頭像,将這一串數字存到通訊錄,并在備注欄裡輸入了“老婆”,才把手機關為靜音扣回桌面。
老婆。
他等這一天,等了九年。
因為失眠的緣故,蕭恪第二天去公司的時候特意戴了個全黑墨鏡,被賀瀾瞧見好好調侃了一番,說他是找不到老婆搞得愁眉苦臉不敢見自己。
蕭恪整個人躺在辦公椅裡,雙肘支在扶手上舉着手機,似乎是怕錯過某人的消息,完全沒理會賀瀾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他大概是剛把企劃部的人劈頭蓋臉臭罵了一頓,比起昨天的陰沉,看起來神清氣爽的。
“八年了,從你出道起,我就幾乎跟你形影不離,别說你連女朋友都沒談過,就是對一個女人在戲外有過任何微妙的表情差别我都沒見過,結果你現在跟我說你結婚了?!”
賀瀾漫不經心地翻看着桌面上堆積的其他企劃案,敲着桌子跟他下了賭注。
“你今天要是真能把弟妹帶來,我跟你姓——否則,你就給我乖乖重新挑一檔熱門綜藝,老老實實接受我的安排,我保你星途坦蕩!”
戴着墨鏡的男人挑了挑眉,蕭恪突然察覺一絲危險的信号。
隻見蕭恪緩緩起身,雙手插着兜往門外走,路過賀瀾的時候還擡手按了按他的肩膀。
“我去接你弟妹,可别反悔。”
幾分鐘後,蕭恪重新回到了頂層的會議室裡,身旁還站了個大概一米七出頭的甜美女孩,穿着件嫩粉色的羊羔毛羽絨外套,紮着對可愛的麻花辮,還戴了個毛絨絨的搞怪辮子耳罩,笑起來一臉的天真爛漫,簡直像一隻軟糯的小兔子。
“這是餘笙,我太太。”
“……”
卧槽!蕭恪這是什麼福氣啊!
“這是賀瀾,我的經紀人。”蕭恪一本正經地介紹了賀瀾,話畢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不動聲色地補充道,“不過現在,他應該叫蕭瀾。”
“……”
這個混蛋!
賀瀾不理他,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餘笙的身上,雖然這樣打量一位初次見面的女生有些不禮貌,但他就是不自覺地移不開眼。
“恕我直言,餘小姐看起來比阿恪年輕多了……我真擔心節目播出後,彈幕裡會刷屏嘲諷他老牛吃嫩草。”
“謝謝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