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靈姝沉默着,凝思着久久才恍然地歎下一句:“我也不知道。”
“小姐……”葉榮塵雙眼深重緊緊地看着她,仿佛在極力阻止她的意圖。
“好了,東西也已經拿到了,我們快走吧!”沒有理會他的眼神,任靈姝迅地就把盒中的東西重新收好,催促着他離開。
葉榮塵不情願地停在原地定了定,才拖拉着腳步頹然地跟着她離開。
再走出書房時,天空又灰暗了幾度,太陽隻剩下小小的一角,好似苟延殘喘般地挂在天邊。
“這次一走,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任靈姝停在中庭,有些傷神地歎息道。
“……”葉榮塵停在她身邊,微微顫着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隻定定地看着她黃昏中模糊的側臉,心底忽然一顫,先前壓着的的擔憂又惶惶地洶湧而上,緊迫地響起預警:“小姐,天色已經晚了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他有些不合時宜地催促道。
“兩位,走之前先留下來玩玩吧!”忽然,一個陰冷聲音在庭中響起,随之從中庭外湧現而來的是整整包圍他們一圈的黑衣人,而他們手上握着的鋒利長劍,更是讓原本就昏沉的夜染上一種冷厲的寒。
葉榮塵渾身一顫,心髒不受控制地高懸起來:最害怕的終究還是來了。
“小姐小心……”他立刻移上前去将她擋在身後,警惕地提醒着她。
“怎麼?你以為你是誰?葉榮塵,還想英雄救美是不是?”剛剛說話的那黑衣人無情地嘲弄一聲,又兇惡地提起嗓子罵:“那就讓你陪她一同下地獄吧!給我上!”他的号令洶洶一落,其餘待命着的黑衣人便迅速地提劍沖上前來,将他們團團困死在中間。
面對這滴水不漏的圍困,任靈姝迅敏地就從靴子裡拔出匕首,如卷起的風沙一樣穿梭在這群冥靈般的刺客之中,将漆盒扔給葉榮塵并把他推到身後幾米之外。
在周圍緊逼上來的五六個刺客中,個個都不肯間斷地齊齊朝她攻上前來,招招出劍狠厲,目标明确地欲朝她的心髒刺去,任靈姝握緊匕首,靈敏地就在沖上來的幾人之間閃過一個回旋,将身體下壓之時在對手的薄弱之處劃過一刀銳利,頓時,如夜的黑衣立馬齊刷刷地滲出鮮血。
這一刀,一下就讓那幾人怒了,他們看到自己的鮮血,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似的,更加蓄力地緊密向她沖擊而來。
面前,原本就密集的劍鋒一下就變得缭亂起來,如細雨牛毛一般瞬間在她身邊化成一道煞白的劍簾。
一段對抗下來,任靈姝的速度迅如急流,但對手緊密的劍術就好像洶湧的洪流般重重壓來,讓她竟有些支撐不住地大口喘氣,而對方卻始終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小姐……”在任靈姝越來越處低勢的對抗中,葉榮塵再也站不住地焦急開口,擔憂的腳步像亂燒的火焰一般不知所措。
原衡郡公真是鐵了心要殺她。葉榮塵握緊拳頭,一定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死在自己眼前!
他抱緊漆盒,緊急地環顧四方要尋找武器,但還沒等他邁出腳步,忽然一刹劍光閃爍,接連地就落在了任靈姝的袖上,肩上,煞地留下好幾道紅痕。
“小姐!”葉榮塵大喊,她身上的那幾片紅色瞬間就加劇了他的急切。
“别過來!”任靈姝粗喘着大聲告誡,她的聲音剛落,刺客又不留情地繼續握着劍向她的圍攻上來,不得一點罷休。
任靈姝疲憊地盯着面前向她殺來的好幾把利劍,強逼着自己支撐起來,毫無畏懼地握緊匕首,一想到跟哥哥學習武功這麼多年都不曾派上用場,這一場架也算是打得酣暢淋漓吧!
她雙眼銳利,看着面前的長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忽然,一個身影不知從哪沖來,讓原本襲向她的攻擊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随着鬥争越來越昏暗的天色中,姜府中庭邊廂房的屋頂上,一個身披黑袍的影子正高高地停在上面,仿佛饒有趣味地觀看着這幾人之間精彩的對決。
庭下的刀劍聲音刺耳,誰都沒有注意到屋頂那人身上,還伴随着一陣震耳的鈴铛響。
“葉榮塵!”看到面前葉榮塵瞬間被血染紅的葉榮塵任靈姝頓時怔地瞪大雙眼,大腦慌亂得一片空白。
“小姐……”葉榮塵支撐不住地在她面前倒下,喉中的血也絲絲密密地湧上口中。
“葉榮塵……”她幾乎窒息地看着他,握緊匕首的手也不能控制地顫抖起來。
“哼,受死吧!”其中一刺客冷冷地輕哼一聲,接着狠厲地持劍朝她沖來,其他人也緊接着圍攻而來。
任靈姝看着渾身是血的葉榮塵,艱難地忍住自己的眼淚,悲憤地狠狠握緊匕首,踉跄起身。
眼前,亮白的利劍接連照進她的眼睛,她眼神冷厲地起勢上前迎接,剛才踏出一步,一陣強大的氣流就忽地從半空中俯沖下來,像隻無形的大手一般将刺客的長劍拉扯到半空中,又像幾道勁雷一般狠地貫穿刺客的身體,讓這場鬥争終于徹底結束。
這……發生了什麼?面于這突入其來又不明所以的情況,任靈姝不敢放松地警惕察看四周,沒想到一波才平一波又起,就在中庭邊廂房的屋頂上,竟停駐着一個男子的身影!那男子身形高碩,衣發飄擺,好似一個在黑夜中俯瞰獵物的魔鬼,而更讓人忍不住驚疑的是,他的腰間竟還不斷地響着一種熟悉的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