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王煥,很能生事兒嗎?”袁黎黎小聲問王瑾瑜。
“嗯。他是王敦的庶子,不過他娘親極受王敦的喜愛,因着這個原因,平日裡也是驕縱蠻橫,嗜賭成性,時常偷賣王府的東西做賭資,被家主抓到了好多回。”王瑾瑜道。
袁黎黎聽完感歎着搖了搖頭,“這真的是真愛啊,不然這個兒子早就斷絕關系了吧。”
王敦起身要走,袁黎黎趕忙拉着王瑾瑜靠在屋子後躲起來,卻聽見王導的聲音再次響起:“敦兒,地宮那邊你看緊一點,不要再出岔子了。”
王敦道:“是!孩兒會再多加派人手,絕不會再讓人闖進去。”
王敦離開屋子,屋内傳來王導的歎氣聲。袁黎黎見狀,也帶着王瑾瑜離開了書房。隻是一路上,她都在回想着書房裡王導和王敦的對話。
“瑜公子,你家家主說,不要再出岔子了,難道是,地宮曾經有人闖進去過?”袁黎黎一邊走,一邊沉思。
王瑾瑜思索了一會兒,答道:“聽這意思,是的。”
廊道裡的風吹過,袁黎黎眯着眼睛,“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王氏地宮裡的那張雲水殘卷,其實就是王煥放出去的消息。”
王瑾瑜不解,“王煥?他知不知道雲水卷是其次,首先是他做這件事情有什麼好處?”
“好處嗎?”袁黎黎摸着下巴,“錢……”
“你記得謝昭說過什麼嗎?無涯齋的消息,都是要交易的。消息的用處,可比你想象中大得多。”
王瑾瑜停住腳步,“你是說王煥把消息賣給了無涯齋還錢?嗯,有這個可能。”
“而且我們剛才不是說到之前有人可能已經去過王氏地宮嗎?說不定王煥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被王導罰去看祖墳的。”
袁黎黎說着,卻見王瑾瑜的面色突然嚴肅起來,皺着眉頭在想着什麼。“你怎麼了?”
王瑾瑜微微擡頭,“黎黎姑娘,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是不是隻要找到王煥,就可以知道雲水卷到底在王氏地宮哪裡了?”
袁黎黎點頭。目前已知的信息隻有雲水卷在王氏地宮,除了王煥好像還真沒有其他可以入手查的地方。更何況袁黎黎心中還有着其他的考量,謝昭要的第二條人命……
兩人來到王氏祖墳時,王煥正穿着單衣坐在那小院子裡喝酒,頭發散亂,形容枯槁。這是袁黎黎對他的第一印象,感覺都不用她動手,王煥自己很快就會死在這裡。
“煥哥哥,弟弟王瑾瑜前來拜見。”
袁黎黎聞言一驚,“煥……哥哥?”她還未反應過來王瑾瑜便朝着那躺在院子裡的王煥鞠了一躬。
“煥哥哥,弟弟這次來得匆忙,也沒給哥哥帶什麼禮物,所以準備了銀錢百兩,還望哥哥莫要嫌弟弟粗心。”
袁黎黎就這樣看着王瑾瑜從懷裡拿出銀錢百兩雙手恭敬地遞給王煥,雙眼定在那裡瞪住,下巴不自覺的張開表達着震驚。心裡暗道:“不愧是郡守的兒子,不差錢。”
“王瑾瑜啊,我知道你,就是琅琊那邊的小子,對吧?”見到白花花的銀錢,王煥終于坐起身來,一把從王瑾瑜手裡拿走銀兩清點了起來。不過他酒喝得太多,要用很大的力氣去睜開他的眼睛,不然随時就會睡過去。
“是。”王瑾瑜恭敬道。
“說罷,來找我有什麼事?”王煥收起銀錢,拍了拍胸脯,又閉着眼睛躺了下去,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王瑾瑜輕笑,“無事,隻是好久沒見哥哥了,特地過來看一下。”
“哎,打住。無事你會來看我?說罷,瞧着這五百兩的面子上,無論什麼忙,我都幫了你。”王煥道。
袁黎黎在一旁盡量捂住嘴巴,她知道王瑾瑜對付這種人有一套,卻沒想到王煥盡然這麼上套,居然區區五百兩銀子就這麼松了口!
王瑾瑜顯出一副為難的模樣,“好吧,既然哥哥這樣說,那弟弟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實我這次來,是為了一個東西。這個東西,可能隻有哥哥知道它在哪裡?”
王煥果然來了興緻,“哦?什麼東西?你說說看。”
“雲水殘卷。”王瑾瑜道。
王煥突然睜開眼睛,“雲水殘卷?!”随後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把眼睛閉了回去,“哎,不是哥哥不幫你,實在是你說的這個東西啊,哥哥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你可以同哥哥說說你要找這東西做什麼,哥哥在建康有的是人脈,可以幫你問問。”
王瑾瑜見狀,心下了然,王煥這是在裝傻。“不瞞哥哥說。最近有人找到我爹,說王氏地宮有雲水殘卷,讓我爹告訴他殘卷的下落,可我爹哪知道什麼雲水殘卷,便把他轟了出去。可是轟走了一個又來一個,好像所有人都知道雲水殘卷在王氏地宮一樣。我見爹爹每天滿面愁容,也想為爹爹分憂,想起來哥哥曾經在地宮值守,所以想來問問哥哥。”
“雲水殘卷,是否真的在王氏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