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我找他說兩句話。”她沖莉莉指了指裡德爾,莉莉張望一番,點頭離開了。
裡德爾被維多利亞的聲音叫住了,停下來看過去,對張望的莉莉微笑,反正離得遠,皮笑肉不笑也看不出來。
“剛從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舞會上離開嗎?”看着維多利亞走過來,他輕聲問。
“顯而易見,”維多利亞揮揮魔杖,“無聲無息。”
“你和馬爾福聯系上了?”她問。
盧修斯馬爾福前年就畢業了,但他的跟班亞戈斯·帕金森目前七年級,維多利亞懷疑蠢蛋帕金森的阻撓糾纏是由馬爾福授意。
“當然沒有,”裡德爾笑得溫聲細語的,“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維多利亞直翻白眼,馬爾福就是一家騎牆派,接觸調任國際巫師聯合會的傑出青年巫師是很順理成章的事;裡德爾陰險狡詐野心勃勃,雞蛋不放一個籃子裡更是顯而易見,她真的不明白這厮到底有什麼好演的?
他們認識三年多,裡德爾的面具焊臉上一樣。
“幫我給馬爾福帶個話,讓帕金森老實點,我沒打算沾染法國巫師界的生意,老帕金森精力确實不太好了,但他還有個私生子不是嗎?”維多利亞懶得理他的表演欲。
“我知道你不是帶話的,”她彎彎眼睛笑,“但從你口中說出去的話才更有效力,不是嘛?”
裡德爾的笑意收斂,變換腳步側對她。
“投資的錢從來不是出自弗萊蒙特,裡德爾,我一直堅信你擁有光明前途,我們選擇的道路是相合的。”
哪怕施加了靜音魔咒,維多利亞還是謹慎地選擇含糊的說辭,城堡裡到處是畫像,他們從不覺得自己有保守秘密的義務,反正另一個人聽得懂。
她上手了波特家的部分産業,用于實踐自己的構想,在維多利亞看來,麻瓜世界是一個亟待開拓的廣闊市場,不止英國麻瓜界,還有整個世界的麻瓜們。
維多利亞認為裡德爾選擇國際巫師聯合會而不是威森加摩是對鄧布利多的含糊示好,她查到裡德爾讀書及剛進入魔法部期間曾有過純血主義的言論,但很快就不再提了,能意識到純血家族固守的純血主義的外厲内荏是裡德爾的精明。
他們對視一眼,默契地往城堡外走。
“你從哪裡進來的?”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
“嗯哼,他把你當親兒子一樣。”
“說笑了維琪,教授對你也多加稱贊。”
他們離開了城堡。
“你來找鄧布利多教授?”維多利亞忽然問,腳步無意識地走向黑湖的方位。
“有一些關于下次會議的問題要和他商讨。”裡德爾很利落地承認了,“北美洲巫師界提議修改關于麻瓜物品管制條例。”
鄧布利多似乎隻是霍格沃茨學校的校長,在魔法部和威森加摩沒有任何職位,但他也是全世界最強大的巫師,擔任國際巫師聯合會的主席。他的政治傾向是内斂不明的,打敗了打着破除保密法旗号意圖統一巫師界、屠殺麻瓜的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的政治意圖很明顯,他的野心和提升巫師地位的目的讓維多利亞欣賞,但她并不認為一位獨裁的領袖能讓全世界巫師走向更正确的未來,哪怕他野心勃勃、魅力十足。
她從小道消息聽說鄧布利多教授和格林德沃是舊識,姑且認為他們的政治理念曾經相似,但現在完全看不出來了。他既不是首相也不競選魔法部長,不需要展示自己的政治訴求來拉攏選票。
維多利亞輕聲歎:“比起格林德沃,或許鄧布利多教授才是一位成熟的政治家。”
“政治活動的核心就是訴求,鄧布利多教授顯然是塊裹滿棉花,并妄圖僞裝成真的棉花的鐵塊,野心和欲望才是推動發展的動力。”
裡德爾的語速變快了不少,起伏也更加明顯,維多利亞不合時宜地想起他多次讨好鄧布利多而不得的傳聞,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蹙着眉心低頭看她。
“但是麻瓜的二戰早就結束,格林德沃被放出來也失去機會了。”維多利亞擡着下巴笑,聲音清越像黑湖濺起的水花。
“可惜保密法的修改也因此在魔法界諱莫如深。”她看着黑湖平靜的水面,話語順暢地從胸腔流出。
“嗯,空間越小、權力越小。”裡德爾的鼻音悶悶的。
詭異的,兩人同時安靜下來,裡德爾摸了摸手指、維多利亞狠狠閉上眼,大意了!
說得太多、太深了。他們都這麼覺得。
在任何交涉中,含糊意圖、左右推拉是獲得更大利益的有效手段。讨價還價中把底價說出來的那個,大概要吃虧的。
算了……就當是雙方交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