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靠在門邊閉眼小憩的齋藤一忽然驚起。
黑影頓了頓,轉身逃向回廊。
齋藤一看了看安睡的涑雪,追了出去。
那個黑影人竟似乎有意等待齋藤,陰影團團籠罩着他,混沌不清。
趕來的齋藤雖然迷惑,但還是拔出了刀,“你是何人?來新選組有何貴幹?”
來人不答,而是向齋藤的方向一步步走近。
齋藤一皺眉,準備使出一刀流先将此人制服。他握緊了刀柄,可……動彈不得!
齋藤這才震驚的發現,他的太刀上,不知何時纏上了許多細細密密、肉眼難辨的黑色絲線!
來人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向他的腦袋伸出手來,那是和黑影不同的,白皙修長的手。
齋藤一腦袋一沉,昏倒在地。
在黑暗中,涑雪好像聽到了十涑的聲音。
“……雪,吃下這個藥……很快,安便會來接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涑雪悠悠轉醒,身體仿佛失去知覺的麻木讓她冷汗涔涔。
她瞧了瞧窗外,漆黑一片,還有風吹雨打的聲音。
呼……距離“池田屋事變”過去了多久?總司他還好嗎?
有着強烈的想要知道他是否安好的念頭,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涑雪動用起自己本來的力量,放開靈識,擴散感知。
涑雪猛然睜開了眼睛,她在地上匍匐挪動,竭力夠到了門扉,一點一點地打開。
“呵……你也是個笨蛋啊,總司。”
靠在門邊的美麗少年似乎已經睡着了,睡夢中似乎還感受到了疼痛,微微蹙着眉宇,手還保持捂住受傷的左腹的姿勢。
涑雪真不知道,他受了這樣的傷,這樣的虛弱,到底是怎樣從自己的房間爬到這裡來的?
總司身上單薄的衣服被外面飄進來的雨絲打濕成星星點點的印記,涑雪勉強伸手輕輕攬住他。
這樣,他是不是會溫暖一點……
齋藤一驚醒的時候天際已經蒙蒙亮,他急急忙忙走回涑雪的病房。
門并沒有關嚴實,而是露出了一條縫隙。
在床鋪上,黑發的少女和褐發的少年相對而卧,顯得有些擁擠。
他們僅僅隻是各自為眠,可屋子裡的氣息,溫暖地讓齋藤一瞬間無法靠近,隻是心裡有些許空落。
黎明之後。
“诶,齋藤先生來看望沖田先生嗎?”剛剛起床的雪村正巧碰見從總司房裡出來的齋藤一。
齋藤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那個……齋藤先生是身體不适麼?你的臉色很糟糕啊。”雪村忽然覺得氣氛比平時要沉悶許多。
“我……沒事。”齋藤搖搖頭,離開。
次日,有隊士報告,“局長、副長,有一個叫做安的女人說要見你們。”
這轉機來的太快,近藤不知要如何交代,土方卻是十分警惕。
衆人聽聞,也不約而同地趕來,就連剛剛能下床的總司也來了。
還是同上一次一般,安靈面對着新選組最有權勢的幾個男人,可話語權已經完全颠倒。
“我知道小雪在這次事故中受到了非常慘重的傷害,其責任我就不追究了。不過,還請貴局長高擡貴手,讓我帶小雪回家鄉醫治。”安靈面帶不善,口吻冰冷。
“回家鄉?你是說她要脫離新選組麼?”土方冷靜下來,清楚地分辨其中的利害關系。
“脫不脫隊我無法替她做主,但我必須要保證她的生命安全,隻是不知道這個時間會是多久。怎麼?新選組的副長真的如此不敬人情?”
“阿歲,黑雪生命垂危,我們不如就放她歸去吧。”近藤小聲地和土方耳語。
“唉……你就是心軟,我會處理好的。”土方轉向安靈,“要帶她走可以,但需要我們新選組的人護送。”
安靈眯了眯淡紅色的眼睛,“副長大人是要監視我們兩個小女子?”
“正逢亂世,我這是為黑雪的安全着想。”土方辯道。
安靈氣笑,旁邊“觀戰”的幾個人也聽不下去了。
“副長,阿或沒有理由跑路,沒必要派人跟着吧。”原田反駁。
“是啊,而且現在組裡不是急需人手嗎?”平助也跟着附和。
一直臉色蒼白的總司不止地咳嗽起來,并冷笑着出聲,“咳咳,土方先生居然如此懷疑,那就讓我跟去好了,反正死在路上你就安心了吧?”
“總司!”土方怒起拍案。
“阿歲,算了。”近藤擡手,“安小姐,你就帶着黑雪回去醫治傷勢吧,不過我希望你們能不時寄些書信來彙報近況。”
“如此多謝近藤局長了。”安靈叩了一首,轉身去尋涑雪的住處去了。
“你們幾個跟來做什麼?”安靈回頭看後面幾個大男人。
“哈,阿或現在不是要離開了嗎?我們來踐别,踐别。”原田不好意思地撓撓腦勺。
“不勞各位興師動衆。”安靈輕笑,“哦,對了……”
她注視着憂心忡忡、心神不甯的總司,眼神暗沉。她莞爾說道:“沖田先生,以後還請你離小雪遠一點為好。”
“什麼?”總司還沒回過神來,安靈已經緩緩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