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間的盡頭,江州早紀看見了那雙眼睛——
猩紅的,然而卻也是足夠溫和的。
分明是同樣的紅色眼眸,卻完全沒有一點兇狠,隻有宛如明燈一般的亮光,指引着她不斷靠前,指引着她再向内走去······
“這是哪兒?”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歎,卻見那雙眼睛停了下來,不再向前行動——
天旋地轉之間,江州早紀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那是,她?
她一時有些怔愣,看着面前的女人,忍不住有一些迷惑。
為什麼感覺像——
“像是未來時間線的自己,對嗎?”面前和她面容相似的女人沖着她笑起來。分明是如此相像的樣貌,氣質卻完全不一樣。
“因為,我就是你啊。”
她坐在高高的石階上,身上穿着高專統一的制服,整個人看上去舒展又放松。見着江州早紀,也隻是伸了伸懶腰,然後從石階上站起身來,像一陣風一樣風卷殘雲一般地飄到了她面前,冰涼的指尖在她的臉上輕輕一摸。
江州早紀:“······?”
為什麼每個時間線的自己都喜歡搞一些奇怪的行為?
“因為你天生就是這樣特别的性格啊。”
她飄在江州早紀身邊,“活潑開朗、堅韌堅強,或許一開始會有一些青澀的單純,但是随着時間的變化和成長,你會越來越堅強。面對強權也從來不害怕,你有自己的夢想和追求。”
她笑起來:“我很喜歡這樣的你。”
“不過——”她有點遺憾地看了江州早紀一眼,“或許我沒有足夠的力量再維持這副身體了。沒能好好享受一下三維的□□實在是太可惜了。不過,最後一次接觸留給自己,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什麼東西?
江州早紀還懵着呢,就看着面前的女人突然如一陣清風一般瞬間将她抱住。那不是普通的擁抱,而是近似于包裹的溫暖,如沐春風,溫和又熟悉——
“現在,讓我們用你最熟悉的方式交流吧。”
系統冷冰冰的聲音在她面前響起,江州早紀瞳孔顫動,看着面前出現了一個她看不懂的四方體,上面長着一雙猩紅色的眼睛,分明就是剛才那個指引她來到這裡的眼睛。
她震驚了好久說不出話,呆在原地幾秒才問:“你,你是系統?”
她是系統?那江州早紀呢?未來的江州早紀成為了系統?
像是猜到了江州早紀的疑惑一般,系統笑起來。她冷淡的聲線在這種時候也顯得格外溫和,“讓我來跟你講一個故事吧。”
“在某個時間線裡,我,也就是你,眼睜睜地目睹了悟的死亡。我們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結局,所以我不斷地修煉,直到某一天我的領域收到了奇怪的訊号,我順着那條時空裂縫鑽了進去,随後就來到了更高的維度——是的,我現在是七維生物。”
“對于七維生物來說,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隻是普通的存在。也就是這個瞬間,我意識到了或許我可以通過我的能量來改變一些事情。”
“正如你的領域,空間與時間本就是人類的定義,對于七維的我來說這根本算不得什麼——我用我一部分的力量成為了系統,然後指引你去改變曆史。”
“不過這個世界還真是奇妙呢,像是被什麼人用惡意創作的,所以要改變曆史還真有點困難。我們失敗了很多次,但是窺見了0.1%的成功可能,也就是你的現在——”
江州早紀:“······”
她甚至不知道說什麼,隻是一臉呆滞地看着系統。
系統笑起來:“你也曾埋怨過我對你太嚴格了,對吧?但其實是因為時間緊任務重,我不得不那樣對自己——也就是對你。因為我知道我做得到,所以我也知道你能做得到。”
“至于你的反擊術式,其實是我給你的一層保護。我們的任務是拯救五條悟,在達成結局之前我都會盡我所能地保護你,當然也有實在是沒辦法的情況,所以我們失敗了很多次。不過這個時間線成功了,不是嗎?”
“你很聰明,當然誇你就等于誇我自己啦。在你回溯時間線的時候,我想,如果你不知道怎麼喚醒不同時間線的自己,我就通過自爆來炸醒每個世界的你我。但很顯然,你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請為自己驕傲,早紀。你真的特别特别了不起。”
“所以,現在我要恭喜你。江州早紀,我們已經解綁了。你的任務【拯救五條悟、攻略最強咒術師】已經成功了。”
江州早紀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是最強了?”
“不愧是你。”系統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可以和悟試一試,說不定······你能赢過他哦?”
“真的假的?”江州早紀滿臉寫着不相信。
“我不知道他現在的水平,但我能告訴你的是,你絕對有能力超越他。”
“這樣啊······”江州早紀點了點頭,“我本來還很擔心你。突然消失不見什麼的。”
系統說:“實在很抱歉。我的能量不足了,不過你很堅強,自己完成了最後的決戰。那麼,現在你想做什麼呢?”
江州早紀愣了愣:“嗯?”
系統說:“我感受到你的心在動搖。”
“······”
江州早紀沒有否認這一點,隻是有點不知所措地閉了閉眼,良久才憋出一句:“我不确定我和五條悟之間算什麼。”
系統有些驚訝:“我以為你們已經在戀愛了。”
“沒有,也還不算吧。”江州早紀說,“我知道我是喜歡他的,他也是喜歡我的。但不是喜歡就要在一起的——我還有自己的人生啊。”
她看着系統,黑白分明的眼瞳中帶着迷茫與糾結,“我本來不想當咒術師的,你還記得的吧?我想要感受不同的世界。成為咒術師意味着我要放棄自己的所有夢想來到這個世界。可是這個世界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好問題。”系統說,“不愧是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自己的想法。”
“也不是這樣吧······”江州早紀說。
“隻是因為,我和五條老師之間是因為你的存在才開始的。你消失了之後,我們之間的羁絆不會消失,但我也不會消失——我還有自己原來的想法。成為咒術師固然還不錯,我也很喜歡和五條老師相處,和身邊的朋友相處,同時擁有自己的強大力量也很好······但我還是想看看不同的世界。”
“你知道的吧?那是我小的時候在孤兒院,數着日子也要做夢的夢想。我想看到不同的世界。”
“這樣啊······”系統猩紅的眼眸亮了亮,“或許我會有一個建議給你。”
-
酒吧裡。
20歲以下的未成年人不可以喝酒,但是現在這具身體可是偉大的21歲,江州早紀甚至不需要化妝成成熟的樣子,就直接入場了。
這家銀座的地下小酒館藏在銀座最繁華的街道地下一層,路過的時候乍一看絕對找不到,但江州早紀好歹是做了攻略的。
拉開就把沉重如同監獄門一般的木門,她乘着電梯來到地下一層,穿過昏暗的走廊,徑直走向了酒吧内。
穿着打扮格外講究的酒保挂着淺淡的微笑迎了上來,給江州早紀指了一個位子,随後給她奉上菜單和擦手巾。
簡單擦了一下手,江州早紀随意挑選了一款周圍圍繞着一大圈棉花糖的酒,然後就開始鼓搗桌上的蠟燭。
這間酒吧的燈算不上亮堂,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昏暗了,歐式的裝修讓她宛如置身于幾個世紀前的歐洲小酒館,隻靠着桌上閃爍着的盈盈蠟燭照明。
這杯酒的酒精度數不高,江州早紀精準判斷自己絕對不會因為它就醉了,于是又輕車熟路地點了一杯椰子酒為基底加了西柚汁的清爽款。
她一邊喝酒,一邊刷着手機。
地下其實網絡很差,沒有信号,所以她連了店家的wifi。
戰後江州早紀失蹤,大家都很着急,直到失蹤的江州同學給他們一個一個用語音回了消息确認了自己還活着,隻是在處理一些陳年舊事,大家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