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那邊兒子之間的争鬥無時無刻不在上演,林家這邊忙着葬禮的事,連剛入手的田地也沒空安排人手照看。
停靈期間忙碌無比,接待各方來吊唁的人,值得一提的是林祖母娘家姑母家的親戚向家也從東邊通泉縣趕來,林祖母的姑母姑父早已去世,他們子孫興旺,來了一大幫人,林安瀾光是認人就認了半天。
林智林易光表舅就有三個,唯有大表舅雖年長卻還在世。
三個表舅各自再生下幾個孩子,浩浩蕩蕩的,分了三個院子才住下。
晚間,林易給幾個孩子講起兩家淵源。
林祖父小的時候,家裡在林家灣有些資産,父母隻得他一個,又因他聰慧,便送去讀書。
天不遂人願,林祖父父母相繼病逝,當時林祖父才十五歲,還未成丁。
林祖父得學堂老師看中,把自己的獨生女也就是林祖母嫁給了他。
林祖母有一姑母,本來是想着自家哥哥若沒有兒子繼承,便挑自己一個兒子入贅回娘家。
本來林祖母的父親都快要同意了,卻看上了林祖父,婚事定好,姑母難免對林祖父有些意見,但後來林祖父出息,先是考上梓州府學,又得了名額進京考試中了進士,确實比自家兒子出息太多,便也無話可說。
後來林祖母父親姑母相繼去世,林家又長年居住京城,兩家沒多少來往。
如今,事情已過去多年,林祖母也去世了,此時不遠萬裡趕來,一是向家表舅來送這唯一的表妹一程,二也是拉進拉進兩家關系。
向表舅想的很簡單,向家子孫雖多,但沒幾個有出息的,自己也不知道還能活多長時間,等他死了,親戚之間關系就更遠,更攀不上這門親了。
所以,即便他腿腳已經不再利索,依舊強撐着來了。
對于向家的心思,林智和林易怎麼可能猜不到。
不過這是人之常情,向家又沒有用着他們家的名号做什麼惡事,母親那邊也就這一門親戚了,走動走動也好。
林易說向家的情況給孩子,也是讓他們多了解一些,清楚兩家的關系。
林安瀾湊到林大郎身邊,盯着他看。
林大郎被她看得不自在,摸了下臉,問道:“大哥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林安瀾搖頭,繼續盯着他看。
“行了瀾娘,别作怪了。為什麼這麼看你大哥?”周佩甯最了解林安瀾,卻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遂問道。
“剛才靜表姐就是這麼看大哥的,還偷笑。”林安瀾說着,模仿起來,肉嘟嘟的小臉露出嬌羞的笑。
林五郎站出來說:“我也看見了,但是她沒妹妹笑的可愛。”
林大郎聞言握拳在嘴巴前面輕咳一聲。
那麼明晃晃的注視,他當然也感覺到了。他又不是五郎和瀾娘那樣的小孩,自然清楚向靜那樣看他是什麼意思。
本來他也不當回事,若他不主動,那向家表妹一個女娘家也隻能看看了。
沒想到被兩個小的點破了。
吳月皎回憶了一下林安瀾口中的‘靜表姐’是誰,今日來的人太多,相似年齡的女孩子也不少,她一時有些想不起。
周佩甯問道:“是不是那穿湖藍色衣裙的女娘?”
林安瀾點頭,吳月皎的眉頭皺了起來。
若說來吊唁,自該穿得素一些,湖藍雖不似紅紫鵝黃那般鮮豔,卻也奪人目光,實是不該如此穿着。
但遠來是客,她雖不喜,卻也沒說什麼,想不到對方還對大郎起了心思。或者,她這麼穿,本就是為了引起她家子侄的注意。
林智擺擺手,說道:“向家不合适。咱家尚在孝中,大郎他們還需守孝一年,就算他們起心思,隻要不提,我們便當沒這回事。”
林易說:“大郎為長子,長媳人選需得慎重,門戶,對方家風,人品,方方面面都得考慮到。”
兩人都持反對意見,吳月皎放了些心,她就怕林智兄弟覺得對方與家裡有親戚關系,想要親上加親,顯然,她多慮了。
林易則想到林大郎前世娶的媳婦,心裡表示,今生定不能再讓那王家女郎進門,成親沒多久就鬧得家裡雞犬不甯,林家出事後立馬甩下和離書走人。
不過這輩子他們不再回長安,怕是也不會再與王氏女結親了吧。
衆人都沒把向家的那什麼表姐表妹的當回事,不曾想向家住的院子裡,向靜正一臉嬌羞地聽她娘傳授經驗,好在這幾天順利拿下林大郎。
于是次日,林大郎被派了活計忙裡忙外之時,總是會碰見向靜。
一次兩次的當巧合,次數多了就發覺不對,無奈之下請來林安瀾幫忙,也不需要做别的,拖住向靜不讓她在家裡亂轉就行。
林安瀾聽完林大郎所求,有些無語:她又不是和向靜年齡相似,還能請她一起說話玩耍。她一個三歲的小屁孩,能用什麼理由拖住向靜啊?
看着不過他膝蓋高的林安瀾,林大郎也發覺自己找錯了人,頭疼起來,如今家裡就林安瀾一個女孩,若是大姐林安淑在,他怎麼也不會找上林安瀾。
林家幾個郎君都被派了差事,連林五郎都被周佩甯安排帶林安瀾玩,對此,林安瀾表示:不知道到底是誰陪誰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