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裡的花開得正美,一直把時間浪費在這裡豈不可惜。”
“是是是,那我們移步去花園吧。”
“時間正好,在下也十分期待。”
又是一波彩虹屁,魏文耀起身後,台下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遊長海理理衣裳,往郭須的方向走了兩步。
“郭大哥,我們一起走吧。”
遊長海仰頭望着郭須,那雙淩厲的雙眸表面平靜無波,水面之下卻是閃着寒光的尖銳刀槍,對上的一瞬間,遊長海仿佛被刺了一下,迅速将目光下移,心中不由得泛起幾分忐忑。
郭須見他目光閃躲,狀似心虛,心中疑窦更甚,緊繃的面皮突然扯出一個笑,如鷹視狼顧,欣然接下邀請:“好啊,正好你不清楚這裡的情況,我帶你。”
“謝謝郭大哥。”
遊長海松了一口氣,語氣雀躍地朝他道謝,郭須看起來不是個會主動挑起話題的人,遊長海便自覺擔任起活躍氣氛的工作。
“郭大哥在哪個宗門裡修煉啊?平時都幹些什麼?”
郭須心中暗笑,是試探,果然來了。
“我是玄光閣弟子,最近在學習神魂方面的術法,若是有人的神魂占據了别人的身體,那我便能将其抽出,煉化。”
遊長海臉色一白,他這種情況不知道算不算,他咽了咽口水,強裝鎮定地問:“被煉化是什麼感覺?”
“你好奇,試試不就知道了?”
郭須的鼻尖不知什麼時候湊到遊長海的臉頰邊,隻差分毫便能貼在一起,銳利的目光在他的臉上遊移,幾乎要将柔軟的皮膚寸寸割裂,灼熱的呼吸如同岩漿噴灑在他的皮膚上。
遊長海眼眸低垂,忍不住往另一側躲,郭須正要不管不顧地追過去,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你倆幹啥呢?湊那麼近,我再晚點過來你們怕不是要親上嘴了。”
緊繃的氛圍一掃而空,遊長海眼前一亮,如同看見救星,立刻往鐘民的方向走去。
郭須收斂神情,笑着與他們插科打诨:“怎麼,你羨慕?我可以大發慈悲賞你一口。”
“滾滾滾。”
遊長海心裡毛毛的,不太敢看郭須,對鐘民與左丘城說:“你們要去哪裡?”
“自然是魏公子的待的地方,概率再小也得去努力努力,萬一走了狗屎運呢,你不去嗎?”
“去,當然要去。”遊長海心口一緊,生怕自己又說錯了話,趕忙應下來。
“那我們就……”左丘城正要答應下來,不知為何話說一半突然頓了一下,“我和鐘民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和郭大哥一起去吧。”
話音一落,二人就勾肩搭背地朝着另一個方向去了,遊長海忍不住往前追了一步:“唉……”
忽然間他腰部一緊,一個寬闊厚重的胸膛緩緩貼到遊長海單薄的背部,隔着衣服,他依然能感覺到充滿力量的肌肉正蓄勢待發地緊繃着,隻要自己有任何掙紮的意向,環扣腰部的手臂便會毫不留情地将自己勒成兩段。
明明是暖融融的春日,他卻覺得渾身發涼,嘴唇微微顫抖,抿住嘴回頭,真正正好好對上郭須探究的眼神。
寒氣透過視線傳入遊長海的身體,他渾身僵硬地保持着回頭的姿勢一動不動,不知不覺間,雙眼越睜越大,呼吸顫抖,他幾乎可以确定,郭須發現自己有問題了。
将神魂抽出,煉化……
想到自己可能面對的結局,遊長海渾身發冷,額頭直冒冷汗。
一隻溫熱粗糙的手在他的額頭撫摸了一下,濕漉漉的汗水沾在郭須的掌心,他扯出一個近乎殘忍的笑,仿佛肉食者捕捕捉到自己最滿意的獵物,帶着嗜血的殘忍,他緩緩開口:“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是病還沒好嗎?我帶你去偏房休息一下吧,那裡沒有人打擾。”
沒有人打擾……
沒人會來幫我……
遊長海慌張極了,心髒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郭須姿态強硬地帶着他朝人流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出幾米,他突然湧上來一股力氣,使出吃奶的勁兒把郭須推開,慌張地叫着自己唯一熟悉的小月。
無人回應。
不知在什麼時候,小月被帶走了。
顧不得其他,遊長海随便找了一個方向拔腿就跑,郭須沒有着急去追,始終不緊不慢地隔着三四米綴在他身後。
遊長海如同一隻被天敵盯上的獵物,慌不擇路地逃竄,他沒有發現,不知不覺間,周圍的人越來越少了。
堵住所有可能逃離的方向,剩下的,就是陷阱。
“長海。”郭須在他身後叫得很親熱,“你跑什麼?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最後,遊長海踏上一條石闆小路,穿過在風聲中沙沙作響的大樹,路的盡頭,正是郭須口中的偏房。
“原來長海是急着來偏房休息啊。”
前方已是無路可走,遊長海近乎絕望地貼在門闆上,長時間的劇烈的奔跑後突然停止,他開始劇烈的喘息,喉嚨幹渴,甚至止不住地咳嗽,汗水順着臉頰兩邊滑落,滴在白皙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