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出聲問道。
葉淩原本打算得到地心蓮後,找個地方解決修行問題,不再回飛來山。
宗門的限制讓他無法發揮《攝魂控心》秘法的功效,甚至不能被外人所知,一旦被人知道他修煉邪修秘法,哪怕不曾傷害過他們,他也會為人所忌憚恐懼。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外派弟子全都死去,他哪怕離開也不會被當做叛徒追殺。
即便晏明日堅信他還活着,也隻有他一人……
葉淩取出地心蓮,看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吃下去。
他感受着體内柔和的靈力,仿佛骨肉筋脈在重新生長,細密又強烈的疼痛讓他臉色蒼白滲出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
葉淩睜開眼,體會到靈力充足的舒适感,眼眸裡出現喜色。
而後,他聽到了晏明日的聲音,“葉淩?”
站在他對面的青衣少年不知等了多久,見他醒來臉上綻放笑容。
負責守衛的黑袍人則倒在一旁,不知生死。
葉淩:“……”
他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點了點頭,打量了下晏明日,看起來沒有受傷。
“走吧,山主還在等我們呢。”
晏明日什麼也沒有問,主動往外走,幾步後停住,他語氣變得有幾分冷,“你不和我回去嗎?”
葉淩感覺到強烈的危機感,他後背一涼,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揚聲道:“我和你回去。”
反正他也不是很想當邪修,何況現在這種情況,他敢說一個不字,恐怕小命難保。
晏明日聞言,神色略有緩和,收斂殺意。
他向葉淩微笑,似是剛想起來,“這個黑袍人是你朋友?”
“不認識……”葉淩下意識想甩清幹系,但出聲後又抿了抿唇,真假參半地道:“他是天荒谷的金丹長老,和血衣門的修士不認識還有仇,和我暫時是合作關系。”
晏明日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葉淩和黑袍人,一個先天境界的小修士,是怎麼和金丹境界的外來人成為合作關系呢?
葉淩繼續道:“先前有血衣門的金丹修士來找我,想讓我引誘你出來,我沒有答應。”
他說的是實話,語氣十分真誠。
“我們認識不久,但你對我那麼好,我怎麼會傷害你。”
“因為我的拒絕他們惱羞成怒,想要殺了我,我僥幸之下逃脫,無奈進入一處地底洞穴之中,這位天荒谷的前輩救了我。”
“前輩和血衣門的修士有仇,我勸說他和我宗聯手對敵。他同意了。我們回到宗門駐地,卻發現已經遭難,于是躲在外面尋找幸存者……可惜後面洛蕭來了,我也沒有辦法幫你,隻能先行逃離。”
葉淩雖然對自己的話有所修飾,但對血衣門的仇恨毫無掩飾。
晏明日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隻要葉淩和此事無關,不曾背叛,那麼晏明日就會護住他的命。
葉淩從晏明日神色中看不出信任與否,内心有些忐忑不安,想着要不要趁機逃跑。正在他計算着自己逃脫的幾率時,忽然聽到晏明日的一句話。
“謝謝你,葉淩。”
他不明白晏明日為何這樣說。
晏明日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謝謝你沒有讓我失去你這位朋友。”
葉淩的心猛地一跳,怔愣地注視着晏明日,“我是你的朋友嗎?”
“現在是。”
晏明日與他對視,眼眸裡的認真似乎感染到了葉淩,後者沉默片刻,移開視線,“我有一件事,不能讓你知道。”
葉淩不知道晏明日會不會因此殺他,他在隐瞞和坦白之間猶豫不決。
“會傷害我嗎?”晏明日問。
葉淩回答得果斷,“不會!”
晏明日笑了起來,連帶着葉淩嘴角也不由輕揚,看向前者的目光多出幾分親近。
黑袍人尚有氣息,喚醒他後,葉淩在他腦海中一字一句地教着他怎麼為自己作證,勉強沒在晏明日面前露出端倪。
三人一路行進,找到等候多時的徐山主,葉淩和黑袍人又将編造的事實說了一遍。
徐山主将信将疑,請黑袍人去飛來山做客,沒有洗脫嫌疑之前,不可能放他走。
葉淩也是一樣,山主有意隔開了他和晏明日,回程路上不時用審視的目光注視着葉淩。
葉淩明白山主的懷疑,不過他在這件事上确實清白無辜。
幾人回到宗門,此事很快傳揚出去。
無論是林躍的背叛,還是洛蕭的出現,都引起了衆人的震驚議論。
葉淩起初想着自己或許要被看押,要發誓自證清白,但回山後發現除了例行詢問,根本沒人理會他。
尹真人直接搜魂,從血衣門被抓住的那位金丹修士口中問出了一切。
飛來山有他們潛藏的暗子,打聽到晏明日和葉淩較為親近,便想控制葉淩暗殺晏明日。
血衣門擁有控制靈魂的秘法,控制了飛來山的一些先天、築基境界的弟子成為他們的奴隸,隻在關鍵時刻發動突然一擊。
但卻不知道究竟都有誰,隻能将問出來的幾人全部關押起來。
尹真人神色冰冷,想着洛蕭那可恨的嘴臉,内心生出無盡的恨意,無意間看到圍觀人群裡的晏明日時,心中頓時生出一個想法,立即飛身過去,“晏師侄,随我來。”
晏明日來不及和葉淩告别,就被尹真人帶走,來到後山陳峰洞府。
陳峰在飲茶,看到尹師妹和他的弟子一起前來,略顯驚訝,聽到迷霧谷洛蕭的所作所為後,也有些痛心死去的宗門弟子。
“陳師兄!洛蕭都要殺你的弟子了,你如何能忍下去?”
尹真人激動道。
陳峰拿着玉杯的手一頓,神色平淡中隐約透出幾分殺氣,“你說得對,他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