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順平恍然大悟。

當初五條悟給他看電影院的監控時，他還以為自己徹底變成了咒靈，可對方信誓旦旦地說他是人類。

他一直以為那是五條悟的話術，用言語的詛咒來給他心理暗示，讓他更快地變回人類。

現在回想，他那時候确實還沒變成咒靈，因為當時的身體不抵觸人類食物，而前幾天被真人喂下那個飯團時，那股異樣感揮之不去。

但如果變回那個狀态的話，他的感官也與人類沒什麼不了吧。

“怎麼了？”真人坐在吉野順平身側，拍着對方的背，安慰道：“在害怕嗎？”

吉野順平想要推開真人，手觸到真人的胸口時，他立刻跳了起來。

他痛苦地捂住頭喃喃自語，“不……我不會變成人類……”

真人有一絲茫然，在觀察的人類樣本裡，沒有一個樣本的行為與吉野順平的反應貼合，他想不透吉野順平此刻矛盾的行為。

吉野順平不敢去看真人。

人類身體的欲望是理智無法抑制的本能，如果變回人類之後，他害怕與真人肢體接觸後身體産生了反應。

更令吉野順平害怕的是，他現在已經對真人的接觸沒有抵觸心理。

他看過許多獵奇電影，那些惡心又獵奇的“性”在他腦海中放映，有個聲音在說服他，告訴他這些欲望是正常的。況且真人看起來和人類無異，甚至還有好看的面容，産生這樣的欲望也說不上是獵奇。

在要自暴自棄屈服這個觀點時，殘存的道德感和母親死亡的畫面開始撕扯他的靈魂。

不對。

他不該對真人産生這種反應。

不該是這樣的。

“順平……”

“别過來！！！”

吉野順平下意識喚出澱月，即使成為咒靈他依舊可以喚出式神，發着銀藍色光芒的水母帶着如墨一般的咒力擋在他面前，擋住了他視線。

他漸漸冷靜下來。

為什麼會突然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

自從他變成咒靈之後，情緒就十分不穩定，任何一點負面情緒和欲望都會被無限放大。

他必須學會抑制這些情緒，不要再去想那些。

“哇，水母的觸感是這樣的嗎？”

真人的話語令他回神，他稍稍擡眸，真人坐在澱月身上，正輕輕拍着澱月的身體，笑容像是發現有趣玩具的孩子。

澱月在半空輕輕轉着圈，帶起的風吹起了真人的長發，揚起那奇特的衣服。

吉野順平忽然發現，真人的穿着十分随意，衣服的左袖是撕裂的樣式，斷裂的衣袖隻剩下兩條帶子耷拉在手臂上，在兩條帶子的襯托下，露出的左肩帶着一絲撩人的性I感。

真人察覺到他的視線，卻不知道他在看什麼，隻是揮揮手笑道：“順平，不想變成人類的話，還是趕緊試一試你的能力吧，說不定咒靈形态可以開發新招式。”

真人側對着他，揮起的左手帶起了衣服，衣服側邊是一處長長的開口，他能夠清晰地看見裡面的皮膚，看見真人的胸膛，還有那似有似無的一點。

“啪。”

吉野順平絕望地拍着臉。

膨脹的欲望無法抑制，連帶着對真人的恨意一起湧出，等回過神時，咒力已經包裹住真人。

想看見真人慌張的神情，想讓真人哭着求饒，想讓真人感受到被當做下等生物的恐懼。

明明他一直都是這般厭惡真人，明明他一直都是這麼恨真人。

可為什麼，他腦海中隻剩下那些獵奇的、帶着性方面的畫面。

是因為他成為咒靈了嗎？

所以他沒有道德感，所以他開始肆無忌憚地想象那些龌龊又低俗的事……

是這樣的嗎？

絕對是這樣的吧。

咒靈是多麼醜惡啊。

他才不想變成這種生物。

果然……還是想辦法殺了真人吧。

隻要變回人類，遠離真人，他就會慢慢變得正常。

殺了真人吧。

接收到吉野順平信号的澱月伸長了觸須，幾根觸須纏上了真人的手腕。

真人沒有掙紮，他早就感知到吉野順平的恨意，隻是笑道：“順平，試試看澱月的毒素吧，我看看我的恢複力會不會在補充食物的情況下變快，人類的肉I體會産生抵抗力吧，不知道現在的我能不能對毒素也有抵抗力呢。”

吉野順平對上真人帶着求知欲的興奮目光，此刻，他覺得自己狼狽萬分。

就算變成咒靈，他也依舊痛苦。

可真人不論怎麼樣都很開心。

憑什麼呢？

他目光幽幽，讓澱月的觸須纏上真人的手臂和腿部，再那些觸須即将掀開真人的衣服，準備纏上真人的腰間時，腦海中閃過了一堆肉色馬賽克畫面，他徒然回神，立刻把澱月收了回去。

“欸？”

澱月的消失令真人沒有反應過來，他坐在地闆上，疑惑地看向縮成一團的吉野順平。

“順平，這麼無法接受自己變成咒靈嗎？”

吉野順平沒有力氣說話，也不敢去看真人。

如果可以，他想祓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