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平你這麼想知道這些事嗎?”真人走向吉野順平,他低頭注視面前這位變成咒靈的少年,把礙事的劉海撩開,輕聲道:“你根本沒适應咒靈狀态。”
“我——”
吉野順平止住話語,真人的手化成利刃直接貫穿他的腹部,鮮血濺紅了綠草。風帶着那些長葉打在了身上,穿進了身體裡。
真人攪動他的腹部,他隻能抓住真人的手腕維持平衡。
隻有血。
他隻流出了血。
體内空無一物,沒有内髒的負擔。
“開始沒有力氣了吧。”真人另一隻手抓着吉野順平的喉嚨,不讓人逃脫,“等你的靈魂開始疲倦、克制不住意識時,就會體驗類似于死亡的感受。順平想要理解靈魂構造的話,就得多體驗幾次瀕死感受才能變強呢。”
“咳咳……”吉野順平沒有掙紮,擡起手按住真人的肩膀,而後靠向對方,“死……我已經不知道死了多次了……”
這點痛完全算不了什麼。
溢出的咒力爬上真人的手臂,留下了黑色斑點。
手臂上的燒灼感令真人意外,“原來你的咒術是用毒啊,但這種毒也會傷害你自己吧。”
吉野順平拉住那隻手不讓對方掙脫,他向前走着,用身體圈住真人的手,腹部的開口越來越大,他看見咒力爬上了自己的身軀,爬上了真人的臉。
好燙。好痛。好恨。
“順平,你一直都很恨我吧,那就不要掩飾你的恨。”真人露出惡劣的笑容,人類的恨意令他覺得可笑,卻又能令他變得更強,“你待在我身邊另有理由吧。”
“咳咳……”
“果然你是咒術師那邊派來的人吧?沒關系,說實話我也不會殺了你,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
“咳咳……”
吉野順平吐出鮮血,濃稠的血液沒有一絲血的味道,隻有青草氣息萦繞在鼻尖。他拉扯真人的衣裳,帶有毒素的咒力侵蝕着皮膚,也溶解了衣服。他觸到真人的皮膚,血和咒力在上面落下了短暫的疤痕。
“想要殺我的話可要用盡全力才行啊。”真人露出興奮的笑容,戰鬥可以讓人變強,這兩天的吉野順平總是畏畏縮縮謀劃着什麼,他想要激發對方的戰意。
“真人……”吉野順平艱難開口,愈合的傷口總是一次次被真人撕開,消耗太多的咒力令他沒法迅速愈合。
真人笑出了聲,“來,攻擊我吧順平,感受你的恨意,感受這份痛苦……”
吉野順平睜着眼,漆黑的雙目像是井底的死水,他艱難地開口。
“真人……你是怎麼……感悟到死亡的……”
真人止住笑容。
吉野順平搭上真人的脖頸,倚靠在真人的身體上,咒力慢慢回升了一些,他又問:“你讓人殺了你嗎?”
真人忽然看不透吉野順平的想法。
“你是怎麼體驗死的……”吉野順平重複問着,幾乎是憑本能說話,“明明之前殺了你那麼多次你都不會感到痛苦……是誰……是誰讓你……”
讓你感受到了瀕死的痛苦?
真不甘心。
現在的他無法令真人感受到這些痛苦,現在的他隻能任由真人随意擺布。
那位讓真人感悟死亡的人一定很強大吧。
那個人竟然讓真人感悟到了死亡。
憑什麼是那個人?
明明他比誰都了解真人,明明他知道真人的全部,明明真人此刻的靈魂都是他塑造的。
憑什麼那個人能夠随意地對真人進行實驗呢?
手被毒素侵蝕,連帶着真人的皮膚也開始腐爛,從脖頸到肩膀,最後停在胸口處。毒融化了柔軟的血肉,他探進去握住了那隻跳動的心髒。
“真人……”他對上真人不解的神情,顫抖地笑出了聲,“真人你什麼都不明白。”
他一隻手捏碎心髒,另一隻手撫上真人的面容上,輕撫着上面的縫痕。
“真人你啊,應該被我殺死……”
真人下意識将吉野順平撕裂,對方殘缺的身體散落在草叢中。
吉野順平殘留的上半身挂在他身上,那隻刺入心髒的手沒有抽離,阻礙了傷口的愈合。停在他臉上的手慢慢滑落,穿過頭發時帶走了幾根發絲,而後那隻手像死物一樣垂了下來,跟着吹來的風同雜草一起搖曳。
真人沒有推開懷裡的人,感受溫熱的體溫變涼也是一種樂趣。
不過更有趣的是看對方愈合的過程。
毒素浸入草地,綠葉泛黃枯萎發黑,與血肉和布料融為黑色的血水。
風帶着綠葉蓋過這些污穢,停息時地面上隻剩下腐蝕殆盡的布料。
42
吉野順平睜開眼,腳上的刺痛令他清醒,混沌的大腦開始運轉,手上傳來被什麼東西包裹的溫熱觸感,他的手還抓着真人的心髒。
他抽出手,真人的衣服被毒素侵蝕了一大片,陽光照在健碩的肉I體上,他想要後退,真人直接抱住他飛向半空。
貼着溫熱的皮膚時,他才發現自己一I絲I不I挂,真人直接攬住他的腰迅速飛行,耗盡咒力的他沒有力氣掙紮,任由身軀緊緊貼着真人。
耳邊傳來平穩的心跳聲,他的身體貼在真人柔軟的胸膛上,酷似人類的體溫與皮膚刺激着他的靈魂。
他們在肌膚相貼。
意識到這一點時,吉野順平的思緒瞬間炸開,他當即喚出澱月把自己包裹在裡面,讓澱月帶着他回到橋洞。
真人停在半空,見對方沒有逃跑的意思,他罕見地露出懊惱的神情。
完全不明白吉野順平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