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順平不再說話，真人咬着冰棍看着天上，彎彎的月亮發出微弱的光，很快便被薄雲吞沒。

“七……”他自言自語着，“人類的對‘七’的執念過于深刻，讓‘七’也成為了詛咒的一部分。”

“到家了。”吉野順平并不打算回應真人的話語，進屋後直接走進浴室。

真人站在玄關口給澱月喂了一些吃的，聽着浴室裡傳來的水聲，他脫下身上的衣服，直接推開了浴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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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順平沖去身上的泡沫之後，便看見真人悄無聲息地坐在浴缸裡，身上沒有遮擋。

“你幹什麼？”他平靜的聲音帶着一絲慌亂，剛想離開被真人拉住了手腕。

“今天是第七天。”

真人打開浴缸的水，溫熱的水冒着熱氣，升騰的白氣給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紗。

吉野順平冷靜下來，翻騰的咒力攪亂了白煙，他在一瞬之間變成了咒靈，黑色的咒力沒入水中纏上真人的腰，讓對方的呼吸亂了一瞬。

“真人。”吉野順平幽幽地盯着真人，“不要故意激怒我。”

真人發出短促的笑聲，他随意地躺在浴缸裡，毫不介意暴I露的身體，他撫上腰部的咒力，輕緩的語調與水聲融為一體，升起暧昧的氣氛。

“順平……”他的聲音黏膩不清，“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吉野順平收回咒力，真人瞬間起身把他拉了過來，他狼狽地倒在狹窄的浴缸裡，倒在真人的身上。

真人撫上少年的面容，黑色發尾低落的水珠打在他的胸口上，冷得他一顫，對上那雙漸漸失去理智的雙眸，他露出得逞的笑容。

他吻上吉野順平的雙唇，任由咒力爬上他的四肢百骸，破碎的靈魂在貪婪吸取咒力。

吉野順平冰冷的手停在真人的胸口，心髒劇烈的跳動聲震着彼此耳膜，真人濕掉的頭發貼在臉側，他溫柔地挽到而後，感受着對方呼出的熱氣。

回過神時，咒力不受控制地纏住了真人的身體，爬過每一寸皮膚時他都能察覺到真人的呼吸變化。

陌生的掌控欲令他甘之如饴。

但也僅限于此。

他輕咬着真人的唇瓣，又舔去上面的血漬，對方的身體僵硬一瞬，他扯出扭曲的笑容緩緩站起身。

“真人……”他居高臨下地注視對方，“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真人紅潤的面龐變得蒼白，纏繞在脖頸的咒力加重了力道。

“果然是這樣啊……”真人不再掙紮，“把咒靈變成真正的‘人類’需要七天時間……”

“不愧是真人先生，真聰明。”

吉野順平這段時間一直在思考，他不斷把過往的記憶翻出，慢慢記起某一次重生時真人對他說的話語。

在第一次到咒術高專生活時，他沒待多久便被真人發現，當時為了活下來他主動選擇變成咒靈。

記得他醒來時，真人對他說：“順平完全地變成了咒靈呢。”

真人用的是“完全”，他特地看了眼時間，第一次變成咒靈後他整整沉睡了七天。

七天……

吉野順平任由浴缸裡的水溢出，他溫柔地把真人的上半身擡起，讓對方坐了起來。

“多虧上帝對人類的影響足夠深刻，把‘七天創世’變成了咒靈的詛咒。”吉野順平撚起真人濕漉漉的頭發，“真人先生，不想變成人類呢……”

他擡起頭，霧氣把燈完全遮擋，他任由淚水落下。

“太好了……”他雙手掐住真人的脖頸，嘶啞的聲音緩緩上揚，“太好了真人先生，你不想變成人類……太好了……”

他也覺得這樣的怪物根本不是真人！

重生吧，重生吧，重生吧……他這次不會再犯這個錯誤。

什麼都不想考慮了，就這樣在真人徹底變成人類前把對方殺死吧！

真人視野模糊一片，吉野順平還是一如既往地難以搞懂。

不過有句話令他格外在意，為什麼對方會認為“七天創世”是詛咒呢？

創世……

真人猛然睜開眼。

原來如此。

“咔哒。”

清脆的響聲落進腦海，蓋過了腦袋裡的雜音。

一隻手刺破了吉野順平的腹部，那是從真人的腹部突然伸出的手。

吉野順平放開手，真人的皮囊漸漸變得灰白，腹部上的手臂微動，那層皮囊像是雞蛋殼一般慢慢碎裂在水中融化，水變成了黑色粘稠的液體。

吉野順平死死抓着刺破腹部的手，那隻手冰冷無比卻又帶着人類皮膚特有的柔軟，正毫不客氣地攪動着他的腹部。

他緊張地拉起那隻手，熟悉的人形坐了起來，黑色液體劃過淡藍色的頭發又很快消散，那些液體正在被吸收。

面前的生物睫毛微顫，睜開眼的異色雙目正盯着吉野順平。

“我終于領悟到了……”真人如獲新生，“你改變靈魂本質的秘密……”

未等吉野順平開口，真人的手變成利刃，輕松地把吉野順平的靈魂撕碎。

吉野順平倒在浴缸裡，沉重的水壓在靈魂上，他不可抑制地笑出聲。

“真人……”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撐起身子抱住對方，“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

真人推開吉野順平。

“既可以變成人類又可以變成咒靈……”吉野順平慢慢沉入水中，臉上的笑容不減，“這才是我的目的……”

真人微蹙眉頭。

“真人，你已經變得和我一樣……”

吉野順平的靈魂徹底失去了聲息。

真人注視着漸漸消散的吉野順平，不可置信。

“什麼啊，就為了這種事？”他眼中帶着一絲不屑，踢了幾下水來洩氣，“就隻是害怕寂寞才這麼大費周章，真的是……”

可笑的人類。

“真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