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夏醒了。
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禅院家就得到了消息。
第四次來邀請她的,是禅院家的家主,禅院直毘人。
彼時千夏因為睡了太多天,醒來之後壓根睡不着,早早洗漱完畢,換上校服,等待天亮上學。
這一邊禅院直毘人已經坐在了東京校的校長室裡,和校長話起了家常。
兩人認識許久,交談裡也都在憶當年。
聊天過半,沒有等到禅院家主進入此行目的的話題,東京校的校長按耐不住先提了起來。
“如果需要春野同學的協助,最好經過她本人同意。”
“我想她會同意的。”禅院直毘人喝了一口茶,笃定擡眸。“畢竟我和春野小姐應該也能算上舊識了吧。”
校長移開目光,沒有正面回答。“春野同學的傷勢也挺重的,不知道有沒有力氣長途跋涉去幫忙。”
“說起來我們很久沒有去琦玉了,也不知道春野大社是不是荒了。”禅院直毘人跟着也開始講一些有的沒的。
聽到幾個關鍵字,校長的目光又落回對方身上。兩人對視片刻,校長歎了口氣。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還沒有老到忘記春野的術式。”
“你這兩天調查得累不累?”
“還行吧,我這禅院家的家主出面,還是有人會賣個幾分薄面。”
禅院直毘人放下茶杯站起身。
“比起春野小姐自投羅網來到的東京校。一向嚴苛的你,隻是和她寥寥幾句話就收了她,這才是我覺得有趣的地方。”
校長沒說話,隻是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邊。
禅院直毘人“哼”了一聲,背着雙手走到辦公室門口。“我想,你這是同意我直接去找春野小姐幫忙了。”
*
今天的第一節課是體能課。
千夏剛醒,顯然是不适合的。隻能和家入硝子一起站在邊邊,來上課的夜蛾老師也站在訓練場的邊邊,低頭讀着秒表。
訓練場裡繞圈跑的隻有五條悟一個人。五條悟跑了一圈,又跑了一圈,突然發現不對勁。
他邊跑邊嚷嚷“不公平”、“好偏心”。
夜蛾老師壓根不理他,在對方叽叽咕咕的間隙中喊了一句。“還有兩圈。”
見喊什麼都沒用,五條悟隻能加速跑完最後的兩圈。
熱身完畢,夜蛾老師翻了翻手裡的材料,“今天兩年級都在外面做任務,夏油的話,應該也來不及,不如你們自由對練吧。”
五條悟:?
五條悟:“所以我剛才二十圈的熱身算什麼?”
夜蛾瞥了一眼,“算你精力好。”
一邊的家入硝子毫不遮掩,立刻笑出聲。
千夏彎唇剛想笑,被五條悟睨了一眼。
“你,來對打。”
千夏:“……”
“你的術式,我沒見過。”五條悟又說。
“你不能等傑回來和他玩嗎?”千夏問。
“你沒聽夜蛾老師講話嗎?”五條悟反問。
行吧……
左右現在應該是找不到其他人練習了。
千夏走上訓練場,左左右右活動了幾下筋骨,隻覺得韌帶都緊了。躺了許久,身體素質倒退是必然的,鍛煉一下也是好的。
“硝子,我一會可全靠你了。”千夏說。
“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再躺回去的。”家入硝子保證。
“和諧”的學生交流突然穿插進了一道男性的聲音。
“哦呀,我這是湊巧看見了校園的青春洋溢啊,五條家的小子進來可好?。”
三人往那個方向望過去,是一位披着羽織、梳着大背頭的中年男人。
五條悟隻是看了一眼,便轉回腦袋,沒準備理會。
千夏倒是很好奇,隻不過在已經擺好架勢的五條悟面前,硬是收回了視線。
被無視掉的禅院直毘人背着手,完全不在意說出去的話石沉大海,快步來到三人面前。
準确的說,是千夏的面前。
他沒有避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最後微笑點頭。“果然是很像。”
“喂,我說,你打擾到青春洋溢的學生們鍛煉身體了,禅院先生。”五條悟忍不了,往前走了兩步,将千夏擋在身後。
“你這不是耳朵能聽見嗎?”
“啧。”五條悟蹙眉,雙手插進口袋裡。“禅院家的家主大駕光臨,不會也是為了家裡那個不成器的孩子吧。”
“還真是。”禅院直毘人爽快承認,并且探頭又望向五條悟身後的千夏。“千夏小姐可否願意和我走一趟?”
千夏的思緒還停留在剛才禅院直毘人說的“真像”上,敏銳的她很快想起了自己毛遂自薦時,校長也曾經用這樣的眼神上下打量自己,說出了同樣的話。
“禅院先生說的‘像’,是什麼‘像’?”沒有繞彎,千夏直接問出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