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士茵不想讓王若涵過多涉入自己的生活，她急中生智編了一個理由：“我老公在家，他不同意。”

這次王若涵的信息間隔了五分鐘才發來：“為什麼你老公不同意？我又不是男的，所以不可能是你情夫，他幹涉你交友？”以柳士茵在視頻中展現的她老公的抽象程度，王若涵覺得這說不定是真的，但是人家真夫妻都沒說什麼，她也不會勸柳士茵的。“那好吧，你坐地鐵來吧，我等着。”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相機，街拍攝影師又把柳士茵堵在地鐵口。“美女，可以把你的照片公……”

柳士茵推開他們：“我趕時間，謝謝。”然後匆匆離開了。

幾個攝影師迅速聚在一起，這下他們可知道柳士茵是誰了。“哎，我就說這是個明星吧，照片沒白拍。”

“錯了，她是個博主，所有的熱搜我都看了，根本不是個明星。”

“都能上熱搜了，你就說紅不紅吧，照片拍得有沒有價值？”

另一個攝影師趕緊說：“那我們什麼時候把照片公布出去？”

最初提議要拍柳士茵的那個攝影師說：“别着急啊，我們今天繼續跟着她，看能不能再挖出點什麼猛料。”

王若涵早已經到了，還是上次那個位置，柳士茵直接過去，坐下，說：“王老師，您找我什麼事？”

王若涵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兒，笑了：“你上次求人辦事可不是這個樣子。”

柳士茵也笑着說：“上次不算求人辦事，隻是拜托您把不合理的決定收回去，得饒人處且饒人。”

“怎麼，我沒有饒你嗎？我都主動向導演提議把你留下來，多給你一些曝光的機會。”

柳士茵搖搖頭：“我已經說了，我沒有那麼重的事業心。”

王若涵“哦？”了一聲：“那還怪我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不領情。但是有一個疑問一直萦繞在我心頭，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會有人故意扮傻，甯願在網上樹立一個傻子人設，甚至願意主動出讓原本就屬于自己找出來的答案，可這人明明是個非常聰明的人。要說這人是無私奉獻、看淡名利吧，可她想盡辦法利用一些争議性的東西來收割流量，可要說這人有什麼目的，我實在是想不出是為了什麼。你能幫我解答一下嗎？”

柳士茵松了一口氣，笑道：“原來是為了這個呀，你要想知道我早就告訴你了。因為我啊……怕如果不答應節目組的話，檸檬去捧同類型賬号、限我賬号的流量。限我的流量那我就接不到廣告，接不到廣告就沒有錢。”沒有錢就沒辦法付房租，就沒有辦法自費出書，沒有辦法買模型和課程，沒有辦法出去調研，要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不過後面這些柳士茵沒有對王若涵坦白，她和王若涵隻不過是認識的程度而已，都談不上熟悉，自己做假嬌妻欺騙網友這種事一定不能暴露。等她找到了心儀的工作，她就會讓“莺莺”這個賬号慢慢退出大衆視野。“怎麼樣，解決了你的疑問嗎？”

為了流量為了錢這種理由很合理，王若涵看上去似乎接受了，她點點頭：“那好吧。”接着她狡黠一笑，“如果我說我還是堅持要你繼續參加節目呢？”

柳士茵抿一口咖啡，問：“先不急，我也有個問題，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王若涵把椅子向前挪了一下，很感興趣：“問吧。”

“這幾天我看了你的很多視頻，很有趣，很多小衆的書和理論都講得很好很透徹。”

“謝謝誇獎。然後呢？”

“你以前講過《人類的未來》這本書，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王若涵的笑容頓住了：“當然記得。”但她馬上又改口了，“其實沒有，我講過的書太多，有些一時間記不起來了。”

柳士茵點點頭，聲音有些賤兮兮的：“合理，我接受了，不知道你的黑粉能不能接受，你甚至都記不清這本書講了什麼哎。”

王若涵的臉色不如剛才輕松了。

“其實這沒什麼，因為你在鏡頭前沒說話，隻有我知道。但是你沒猜中榮格的人格發展理論讓我很驚訝，因為我經常在視頻裡看你講一些哲學和心理學知識，我以為這是你最熟悉的領域的。好可惜哦，就算這樣，你還是要我參加節目嗎？”

王若涵迅速在心裡評估了一下，得不償失，她從包裡掏出煙盒，對着柳士茵晃了晃：“不介意我抽煙吧？”

柳士茵說：“介意，我對煙味很敏感，不要吸煙。”她又補充了一句，“吸煙對身體不好。”

“好吧。”王若涵從善如流地放回去，“你研究過我的視頻，我還挺感動的，我的那些粉絲大多數隻是看個熱鬧，評論也多是玩梗，很少有真正因為感興趣來看的。”

柳士茵：“還是有的，你能把這麼小衆的賽道做到這麼成功，說明你的内容本來就很有吸引力，還是要感謝你喜愛并且傳播這些知識。”

王若涵試探道：“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不會就是A大吧。”

柳士茵警覺：“不是，隻是一所很普通的大學。”

“你很聰明，絕對不是大家說的腦袋空空、以色侍人的家庭主婦。”

柳士茵心想，我不是家庭主婦，但你也不是學富五車的萬事通。“隻是個普通人，還是你比較厲害，事業做得這麼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