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宮脅家主委婉的說出來由,擡頭觑右側上首的加茂家主。
沉默半響之後,加茂家主面色沉穩看不出絲毫外露的情緒,他擡眸看向宮脅家主,冷聲道:“宮脅姬君既然留信,當初沒能尋到她嗎?”
宮脅家主臉色無奈的說:“惠子隐瞞的很好,連貼身的仆從都被瞞着。如果不是有人幫忙遮掩行蹤,惠子一個鮮少出門,連京都都未出過的姬君怎麼可能跑到大阪。”
話裡話外再次提及加茂,暗示是加茂子弟的緣由才導緻如今的局面。
加茂家主眼眸微眯,回想了片刻,想起負責大阪區域的子弟是誰。
但随後他神色變得微妙,嘴角擒着一抹似嘲諷的笑,說:“宮脅姬君離家兩年都在大阪法心寺?”
宮脅家主注意到加茂家主神色不對,心生疑惑,仔細回想了一下昨晚帶來信物的藤原所說的話,略有遲疑的回道:“這……派出去的人回來說在法心寺見到惠子,至于是這兩年都在……”
加茂家主見他猶豫遲疑的神色,哼笑一聲:“法心寺雖然是加茂的家系寺廟,但并沒有安排人手駐紮,隻平常祓除任務經過大阪會有留宿。”
“負責大阪的憲倫因傷回了京都。”
宮脅家主額頭頓時冒出冷汗,看加茂家主神色不善的樣子,他也不敢再笃定這件事,但也沒松口說跟加茂完全無關,隻為難的一口咬定惠子人在法心寺。
加茂家主:“既然你這麼說,我今天便派巡察隊的人去往法心寺。宮脅家也可派人。”
宮脅家主連連點頭,在對方的不善的注視下,離開了加茂。
屋外蹲守偷聽的加茂禦看着宮脅家主的背影遠去,他神色不明的低頭思索起來。
如果加茂家主的話沒有作假,負責大阪區域的加茂憲倫最近回了京都養傷,那在法心寺見到宮脅惠子的時候,她說的把她囚禁在法心寺的人又是誰?
或者說加茂憲倫瞞着加茂在京都和大阪兩頭跑?
畢竟大阪距離京都不遠。
一時間各種思緒擠滿加茂禦的腦海,最後他決定先見一見加茂憲倫再說。
離開加茂宅邸前,加茂禦見到了加茂的自衛隊巡察隊。
而最巧的是,留在京都養傷的加茂憲倫此時并不在老宅,加茂家主派去尋人的仆從回話,加茂憲倫一早出去了。
加茂禦聽到這個消息,心頭立馬浮現出一個念頭。
加茂憲倫此時可能在法心寺。
*
大阪,法心寺。
加茂憲倫從地下實驗室出來,推開暗門就是一間布置雅緻,牆上貼着一副禅字的屋子。
這是法心寺留給外客留宿的屋子。
不過這一間屋子是加茂憲倫專門留的。
推開房門出去,加茂憲倫心情頗好的去了一趟寺廟後殿。一位負責照看附近村子送來的孩子的僧侶見到他,微微俯身行了個佛禮。
加茂憲倫颔首回了一個,透過窗戶看向屋内。
視線搜尋一圈,他找到了此行的目标。
“春奈,你在等誰啊?”
春奈手裡捏着一隻草編的螞蚱,悶悶不樂的一下一下甩着,“一個大騙子!”
“你說的是前兩天那個漂亮大哥哥嗎?”
春奈瞪了他眼,哼聲說:“我才不是等他呢。”
“哦,春奈你的大螞蚱能給我玩玩嗎?”
春奈一把寶貝的護在懷裡,“不行,這是我求了好久爸爸才給我買的。”
“那我們玩捉迷藏吧。”
春奈看了一圈,點了點頭:“行,你來找。我們藏!”
說完,春奈背對着捂着眼睛的人,偷溜出屋子。
剛出去就不小心撞到人,春奈吓了一跳,轉過身就看到那個讓她感到害怕的人。
“春奈在玩什麼?捉迷藏嗎?”被她撞到的人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春奈有些害怕,但看到一旁的僧侶,咽了咽口水點頭。
“這兩天春奈沒有亂跑吧?”
春奈抓着手中的草編螞蚱,緊張不安的搖頭,自從那天碰到加茂憲倫,春奈就害怕的不行。正好家人來接她,春奈立馬就跟着回家去了,之後她也跟家人反應過,不想來法心寺。
但第二天春奈還是被送了過來。
因為怕再遇到他,春奈這兩天都乖乖的待在屋子裡。
但今天還是撞到了。
“沒亂跑就好,最近外面有點亂,要是不小心遇到什麼麻煩就不好了。”
春奈吓的快要哭出來,眼眶紅紅的,低着頭鼻子抽動。
但很快面前的人便不再說話,伸手在她頭上摸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了。
春奈吓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對方走遠,直到旁邊的僧侶走開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