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物難纏,我瘋了似得抵抗着,我多想護住海參哥的屍首啊!但我妖力不足,且勢單力薄,逝者已逝,我唯有謹遵遺囑,誓死護住水母将軍的妖身。
終于,有水兵趕來了這裡,他們驅走了兇物,将鮮血淋漓的我,完整的水母将軍屍身,還有被兇物啃食過的海參哥的屍塊團團圍攏。
我淌着淚水,跪在地上,将海參哥四分五裂的屍塊拼湊到一起。
那些音容笑貌,那些提點叮咛,由在耳邊。
我不知道龜丞相是何時來到我身邊的。
“孩子,是你護住了我兒麼?”聲音蒼老卻有力。
我顫抖抖擡起頭來,看到了傳說中的龜丞相。望着那張龜臉,我心内五味雜陳,我曾無數次幻想過與龜丞相交談的場景,幻想中,亦是他站着,我跪在地,亦是他和藹的低頭看向我,我昂着頭。
幻想中我侃侃而談着自己的雄心壯志,而現下,我的雙手按着海參哥殘破的屍首,挂着滿臉的淚,我抖着嘴唇,說不出一個字。
我甯願,我甯願一輩子不!三輩子!永生永世!我甯願永生永世不進那水晶宮,我甯願永生永世活在這珊瑚林裡,将珊瑚擦拭鮮紅,我……我多想海參哥活過來,我真想把那個盼望戰亂,盼望機遇的過去的我打醒,我真後悔啊!我當初不該放海參哥獨自沖進混亂,自己縮進林中。
我……我該跟他一同去,不!我該抱緊他,托住他,我該告訴他,哥!我們活着,我們好好活着,我們快快樂樂的,我們做一輩子清潔工,我們……或者,哥,你可以跟我一起,我們走,我們離開東海,我帶你回我家,我帶你回呱呱池塘。
晚了,一切都晚了,不是嗎?
身旁的水兵好心提醒:“哎!丞相問你話呢!”
我清醒過來,低下頭,用雙手抹去臉上的淚痕,叩頭道:“丞相,小的,小的……”